听到这里,周向北又如何不明白这些代课老师是被人拿着当枪使啊!否则怎么可能如此急切,在自己上任的第一天就逼着白东帆过来找自己想办法兑付这些白条,否则就要去找县领导反映问题啊?
不过周向北心里并不怪罪这些代课老师。
代课老师也是人,也要吃饭,他们的工资本来就远远比不上有编制的老师,而且大半年也没有拿到一分钱工资,领到的都是这些白条,换成谁也都要急眼啊!
“白主任,咱们乡目前在编老师和代课老师人数究竟是多少,工资水平又是怎么样,你先简单给我做一个介绍吧!”周向北沉吟了一下,说道。
“好的,周乡长!”
白东帆又伸手从人造革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小本本,翻到其中一页,低头看了一下上面的数据,对周向北汇报道:
“咱们乡有编制的老师一共有41人,其中公办教师21人,平均工资为每月310元;民办教师20人,平均工资为每月190元……”
“等一下,”
周向北打断了白东帆的话,问道:
“白主任,有编制的教师不是特指公办教师吗?怎么民办教师也列为有编制的呢?”
“是这样的,周乡长。”
白东帆回答道:“1986年12月,国家教委下发了《通知》,规定各地教育系统吸收民办教师的截止日期为1986年12月31日。
“以这个日期为期限,在这个日期之前从事教育工作的民办教师可以确认正式的民办教师资格并给予建立正式的民办教师档案,发放《合格证书》。
“也就是说,这部分民办教师,属于有编制的民办教师。按照我们县政策,这些在编的民办教师虽然工资水平比公办教师低一些,但是和公办教师一样,工资的百分之三十是从财政拨款上走的。
“而在1986年12月31日之后参加工作的民办教师,则只能只能够按照临时代课老师来对待。工资不仅比在编的民办教师低一截,而且也不会列入政府财政预算,全额由学校自筹。”
“原来如此!”
周向北点了点头,算是搞明白了其中的区别。
“那我们乡代课老师一共有多少人,每月平均工资又是多少呢?”他问道。
“我们乡代课老师目前一共有30名,平均工资为每月120元。”白东帆回答道。
每月仅有区区的120元,还被拖欠了大半年,也难怪这些代课老师要去找县领导去反应问题。
周向北轻轻翻看了一下面前的这叠白条,问白东帆道:“白主任,这些白条一共是多少金额?”
“30个代课老师每月的工资一共是1080元,半年合计应该是21600元。”
白东帆回答道:“但是我爱人的白条我没有让她上交,所以现在这里的白条一共是20520元。”
“什么?”
周向北惊讶地抬起了头,“你爱人也是民办教师?”
“是啊!”
白东帆一脸愧疚地低下头,小声说道:“她是1987年1月份去担任民办教师的,跟教委的规定差了一个月,所以失去了专成正式民办教师的资格,最后只能按照代课老师的标准来处理。”
周向北还怀疑白东帆会不会也是徐宏景的一杆枪,现在听说白东帆的爱人参加工作将近十年了,也是一名代课老师,心中的怀疑就去掉了大半。
白东帆作为教育办主任,如果真的是徐宏景的一杆枪的话,不可能到现在爱人还是一个没有编制的临时代课老师啊!
伸手弹了一下烟灰,周向北又问道:
“白主任,这事儿你之前有没有找过徐书记和张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