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龙跟随徐宏景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徐宏景的做派,知道他不是那种喜欢乱开空头支票的人。
身为田庄乡的坐地虎,你可以说徐宏景身上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徐宏景说话绝对算话,作为强势人物,他说话向来是一口唾沫一个坑,从来没有反悔过。
所以他既然对自己承诺,指望自己将来给他养老送终,这中间蕴含的意思必然是指的将来指望自己来接过他的政治衣钵,为他退休之后的生活提供保障和便利。
当然,这一层意思,也只有陈友龙这种多年跟随的他心腹部下才能够真切的领会。
此时此刻,陈友龙领会到其中这一层只能意会不能够言传的微妙涵义之后,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自己此刻的心情,眼泪止不住地淌了下来,啜泣着说:“小龙谢谢叔叔的栽培,我绝对是不会让您失望的!”
“去吧,小龙!等你凯旋归来,叔叔为你摆家宴庆功!”
在徐宏景的鼓励下,陈友龙斗志昂扬地走了。
听着陈友龙远去的脚步声,徐宏景看着鱼塘里的浮漂,却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现在能够采取的补救措施,也只有这个了,但是最后能不能成功,还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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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向北办公室的门庭若市的盛况一直维持到五点钟才结束。
可是领导班子里其他成员看着到了下班时间都先后离开了,唯独乡长张永红连屁股都没有抬一下,一直坐在周向北办公桌前抽烟。
“张乡长,”
周向北见状只能苦笑一声,把自己的抽屉亮了出来,对张永红说道:“我的红塔山招待烟已经散光了,你如果打算继续蹭烟的话,我接下来只能给你抽散花了。”
“呵呵,”
张永红笑了起来,说道:“周组长,不就是蹭你几根烟吗,怎么这么小气啊?”
“我还小气?”
周向北一下子跳了起来,对张永红说道:“张乡长,你知不知道,那一条红塔山可是我半个月招待烟的配额,可是不到半个下午,就被大家给干了个精光了!”
“好了好了,周组长,你就别哭穷了!”
张永红摆手说道:“大不了待会儿我回去把我这个月的红塔山招待烟匀一条给你送过来。”
“谢谢张乡长了!”
周向北是打蛇随棍上,觍这脸说道:“哪能麻烦你送过来?待会儿我跟着你过去取就好了!”
“你啊你啊!”
张永红哑然失笑,用手虚点了一下周向北,用眼瞟了一下走廊,看看外面的人都已经下班了,这才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正色对周向北说道:“周组长,你知道代课老师手中的那些白条,是从哪里来的吗?”
“张乡长,我知道。”
周向北回答道:“教育办的白东帆主任给我讲过,说那些白条是两年前咱们乡企业办开办粘土矿的时候,给全乡干部职工以及乡民们开的借款凭证。
“因为粘土矿效益不佳,在半年前倒闭了,但是拖欠全乡干部职工以及乡民们借款却一直没有兑付。
“乡里的干部职工以及乡民们就拿这些白条交给乡里,抵充乡里的‘三提五统’税费。还有一部人则直接拿着这些白条交给学校,抵充学杂费和书本费。
“最后这些白条又被学校发到了代课老师的手中,充抵他们的代课工资。”
“原来老白都跟你说过了啊?”
张永红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过有一点老白讲的不够准确,咱们乡粘土矿不是倒闭,而是效益不佳,处于停产状态。矿上的一线工人全部放假回家,包括矿长陈友龙在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