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对窗外的人说的,而外边的人也知道在说他。
因此褚懿刚说完,窗户就被他一把从外边推开。
来人是个高大块,这屋里的窗对于他来说有点矮,所以挤进来还得缩着身子。由于活动的空间过于窄小,出来的时候还差点将脚下的鞋子给挤掉。
人刚进来,空气就感觉稀薄了不少。
他人一站起来更是将整个电灯的光都给挡了一大半。
头上的发要是再短一些,指不定还能呈现出反光的效果。
“队长。”他刚站稳,就迫不及待的给褚懿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褚懿看着他,放在被子上的手动了动,却没有反应。
见他迟迟未回礼,男人脸上浮过了一抹失望,但没有维持过久。
只见他从兜里摸出了几张泛黄的纸,看上去有些年头,不过被他包裹的很好,边边角角都十分整齐。
许礼咧着大嘴,白牙很是吸引人,敬礼的手也给放了下来。
“队长,是首长让我过来找您的。”
“什么事?”褚懿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是喜是怒,而许礼也显然对他这样的表情习惯,没有任何过度的反应。
“首长让我给您带了转业通知,还有给您的…抚恤金和抚恤证。”后面半句话许礼说的很轻,轻到几乎听不到他说什么,但褚懿向来都有‘千里耳’的外号,哪怕再小也是听到了他说的话。
褚懿本人没反应,但许礼脸上却布满了沮丧的情绪,“队长,您能不能别接受这些东西?等我们找到好医生,一定会给您治好腿的。您不能放弃我们,我们需要——”“东西放下,你可以回去了。”不等他说完,褚懿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由于过于意外,许礼脸上还带着未来得及收回去的诧异。
反应过来后,许礼也不顾得上尊卑有序,抢在了他面前开口,“队长,您难道真的要这么放弃吗?您不是说过要带领我们…”话说到这里,许礼戛然而止,眼睛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褚懿。
只见褚懿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露出了那两条已经扭曲不成样子的腿。任凭许礼自以为经历了很多,可当他亲眼看到这一双伤痕累累的腿,还是忍不住地别开了眼。
嘴里还在坚持他自己的看法,“队长,我们会给您找到好医生的…我们会找到好医生的…”可说到后边,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地掩面哭了起来。
连首长都放弃了的人,他们又有什么办法能救回来呢?
小声而又压抑。
难以想象他一个八尺男儿竟然会有如此大哭的一天。
褚懿心里也不好受。
但他向来情绪内敛,再难受,也是他自己憋着。
加上旁边还多了个人,怕两人的谈话被发现,他也变得小心翼翼不少。
想到这,褚懿偏头想看一下旁边的烟妱是不是在装睡。可谁料刚巧烟妱朝着他这边翻了个身,那又细又长的腿一把跨到了他胸前,跟抱枕头一样抱住了他。要是就这样也还好,她又偏偏仰了一下头,鼻间呼出的热气正好打在了他的脖子处。
酥酥麻麻,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情绪。
褚懿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毕竟这股情绪他似乎也难以把握。但不管怎么说,这突如其来的一腿让他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荡然无存。
低头,只见她紧闭着眼睛,仿佛在梦中梦见了什么好吃的,嘴巴还动了一动。
褚懿嘴角上扬了几度。
又重新看向哭哭啼啼的许礼,心里头那一抹遗憾似乎也变淡了。
命运向来都是不公平的。
如今他也不能再回到部队,倒不如先放过他自己。
“哭什么?我受的伤,你有什么好哭的?我现在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