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抛开这桌客人对江云明显不友好的态度不说,我本身也不喜欢他们。
一桌一共六个人,四男两女,对这小店来说,能算是大客户了,所以他们刚进来时,身为服务员的我伺候的也很上心。
而且一聊我就发现,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光顾这家店,那在介绍推荐菜品时,我自然更加仔细。
面对我的细心伺候,这桌人配合的倒是挺到位,冲我问的那些让我深刻怀疑他们智商的问题,也让我在智商方面得到了极大满足。
烤肉筋是什么?烤辣椒辣不辣?烤大蒜有没有蒜味儿?板筋也是食物?不是建筑材料吗?猪猪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猪猪?鸡脖子?鸡还有脖子?
听着这些人的问题,我特别想问他们一句:几位,这是今天刚下凡吗?对我们凡间这么不熟悉吗?目前学会用鼻子呼吸了吗?
等口干舌燥的伺候完这几位爷,看着他们点的那些加起来还不够我和蛋蛋两人吃的串儿,我不由得心想,饭量小就是好,饭吃不了多少,整张嘴都能用来说话。
后来等烤串上桌后,这桌人吃了没两口就化身评论家,对所有烤串一顿疯狂输出。
瘦肉嫌不够肥,肥肉嫌不够瘦,辣椒嫌辣,特意叮嘱的啥调味料也不许放的烤馒头片嫌味道淡,磨牙的板筋嫌不好嚼,入口即化的羊尾油嫌没嚼头…
明明那个吃相就跟今天之前没吃过饱饭似的,但愣是能一边吃一边吸溜哈喇子一边嫌弃。
这副场景给我看的,差点当场给他们点钱请他们滚。
还好,他们在贬低烤串的时候,声音都不大,没影响到其他顾客,不然我真要怀疑他们是来故意捣乱的了。
而且这帮人就跟四肢皆有病似的,全程都让我使劲伺候着,哪怕水壶就在桌上手边五厘米处,也非得跟训狗一样呼喝着把我叫过去,亲手给他们倒水。
说实话,听他们贬低那些食物时,我就不时想起完全不挑食的江云。
留置室不放盐的饭菜他都从不嫌弃,而且真能吃的很香,和这桌人相比,简直不要太可爱。
此刻看到江云跟这帮人竟然是同事,我对这帮人的印象顿时更差了。
刚才那么挑剔,我特么还以为你们平时天天吃的都是啥山珍海味呢,江云可跟我说过,我在留置室时吃的那些不放盐的饭,就是他们的工作餐。
换句话说,这桌人平时吃的也是那玩意儿。
和那玩意儿相比,这烤串已经能算是国宴级别了吧?
难怪一个个吃的时候那么如饥似渴…可你们这股嫌弃劲儿是哪来的呢?全程不把服务员当人看的那股优越感是哪儿来的呢?
当然,虽然心里对这帮人厌恶至极,可我也知道,我此刻的身份是服务员,所以该服务我还是尽可能到位的服务着,你们欺负我,我就当我在伺候几条还不通人性的野狗,我理解你们的野性,我可以忍。
但是,我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欺负其他顾客。
何况这顾客还是我的熟人。
只可惜这里毕竟是安宁哥的店,我不能给他们来硬的,那样肯定会影响店里生意。
但是硬的不行,我可以来阴的啊。
于是在把江云安顿好以后,我赶紧跑进烧烤间,冲安宁哥问道:“安宁哥,六号桌刚才追加的串儿开始烤了吗?”
安宁哥说道:“还没呢,马上上炉,咋了?催菜还是退菜?”
我说道:“都不是,安宁哥,我看店里生意委实不错,您今天少揽一桌回头客介意不?”
安宁哥还没说话,一旁等着传菜的蛋蛋问道:“咋了?那帮货招你了?话说那帮货是真特么事儿多,今晚最极品的一桌了,吃个饭都堵不上他们那张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