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墨成画,画中有人。
深夜,被路灯照亮却没照到很亮的环湾大桥上,我和蛋蛋还有安宁哥都没着急离开。
夜空中偶尔有飞机飞过,轰鸣声会惊散一些飞禽;海面上有巨轮离港,船号声会惹到一些大鱼。
老实说,这环境还挺美的,很空灵的那种美。
要是没出现‘那个东西’,就更美了。
今天我算是真明白了什么叫‘择日不如撞日’,平时我要是跟面前这俩钢铁直男说,我想约他俩出来,在午夜的大桥上,不吃饭不喝酒纯粹聊会儿天,估计这俩人都能以为我是神经出了问题。
但真赶上了,却反倒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越聊越起劲。
当然,我们聊的话题,主要还是集中在那只‘烂脸’身上。
是的,这是我们仨没怎么经过商量,就给那东西定下的名字,很直观很贴切的名字。
按安宁哥的意思,他本来是觉得,就把这东西称为‘鬼’或者‘恶鬼’就可以,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他妈妈就是这么称呼这东西的。
但我跟蛋蛋都觉得,这么称呼不合适,因为这玩意儿太实在了,绝对是个有实体的活物,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鬼’。
安宁哥也没跟我们两个晚辈在这种事情上抬杠,很快就乐呵呵的顺着我俩的说法,管那东西叫‘烂脸’。
接着我们就聊起了各自对这东西的认知。
蛋蛋是第一次看见这东西,所以他并没发表太多意见。
我是第二次看见这东西,而且两次看见的不是同一只,所以我的看法比蛋蛋多一些,却也没多多少。
至于安宁哥,虽然他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这东西,但在小时候,他曾经无数次听他妈妈说起过。
面容溃烂,四肢强壮,力大无穷,喜欢突然出现吓唬人,以吃小孩儿为生,就生活在平安里附近,连平安里附近的居民都怕她,是平安里最可怕的一只‘恶鬼’…
这就是安宁哥他妈妈对这只‘恶鬼’的描述。
最初听到妈妈对这鬼的描述时,安宁哥也吓坏了,吓得不敢靠近平安里。
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当他到达某个年纪时,就开始对这故事嗤之以鼻了。
尤其当他妈妈说到这鬼是以吃小孩儿为生时,他更是坚信,这故事纯粹是他妈妈瞎编出来的,编这故事的目的,就是让当时还身为小孩儿的他,不敢靠近平安里。
可如今既然亲眼看见了,安宁哥原本坚定的信念自然就动摇了。
就算这不是只传统意义上的‘鬼’,但这东西的存在,也不像安宁哥之前一直以为的那样,完全是他妈妈虚构出来的。
他妈妈肯定真的亲眼见过这东西,只是因为不理解自己看到了什么,所以才把这东西称为‘鬼’。
可这样一来又有问题了,按安宁哥妈妈的说法,那可是她老人家在自己小时候看见过的东西,这么一算,这东西今年得多大岁数?
这么大岁数,身子骨怎么还这么硬朗?平时都在哪儿健身?日常吃什么牌子的钙片?偶尔不出来吓唬人时,都在哪家杂技班任职?她总得有份工作吧?没工作怎么赚钱?没钱怎么买钙片?
听着我的合理猜测,安宁哥人都懵了,因为他真没想过这些问题,他在想的问题是,如果这只烂脸真是他妈妈小时候见过的那只…那她为什么会盯上蛋蛋?
今天之前,安宁哥从没见过这东西,按他妈妈的说法,成年之后,他妈妈也没再见过这东西,如果这么算的话,就相当于,安宁哥妈妈小时候见过这东西,之后这东西就躲了起来,直到今天才重新出现,并且一出现就盯上了蛋蛋。
这两次出现之间,至少间隔了五十年。
换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