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虽然刚才和那位张总以及陈副总打照面的时间不长,但我却深刻感觉,这俩人身上表现出来的某些东西,才叫‘城府’。
因为我完全没看出,他俩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也完全没看出,他俩跟安宁哥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俩和安宁哥可以开尺度很大的玩笑,大庭广众公共场合,挨上安宁哥一脚也不介意,乍一看,好像关系很好。
但包括他俩眼神中始终没变的客套,还有他俩最后突然提起的小东,却又都让我觉得,他俩和安宁哥其实并不亲近,甚至不熟。
不过在听完安宁哥对他们三人之间那段往事的讲述后,我倒是多少有点理解这种很矛盾的反差感是怎么来的了。
曾经熟悉,甚至亲密,多年未见,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南天的真正创始人,独身一人就敢勇闯极海老巢的朝气少年,变成了有些邋遢的烧烤店小老板;极海接棒人,原本随时有可能被扫黑除恶送进去的两个莽撞小伙,变成了滨海城排行前十的合法正经企业的掌门人。
身份的转变,让他们的关系自然而然的随之变得微妙了起来。
而通过那位张总刚才的疯狂暗示,我也听出来了,他今天跑到市政来的原因,跟其他那些在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商圈人士完全一样,他也是奔着捡南天的漏来的。
无论我有多不喜欢南天,潜意识有多希望南天垮,但我都觉得,在这个节骨眼来捡漏,确实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这不是个正人君子该干的事。
再加上张总突然提起小东,这多少也让我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因为从他那话里,我竟然隐隐听出了一丝威胁意味。
但是他到底是在威胁谁,我确实没听出来。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让我觉得,这位张总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太好,只希望…以后不需要跟他这种人打交道吧。
面包车继续开着,也许是忽然的偶遇,勾起了安宁哥的记忆,所以他又主动跟我讲了许多他和这位张总之间的过往。
只是我也听得出来,那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而且关于那位张总为什么会提起小东,安宁哥也始终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许久,我俩终于抵达了青爷的庄园。
这次在门口迎接我俩的,不是小唐,而是一个陌生小伙子。
当然,小唐想迎接也迎接不了,他这会儿正在我小区享受蛋蛋的‘接待’呢。
想到小唐,我一进庄园小门,脑海中莫名冒出四个字:交换人质。
在陌生小伙的引领下,我和安宁哥再次来到了青爷面前。
青爷今天的气色不错,准确的说,自从换上了谢继高的肝脏后,这老人家的气色是一天比一天好。
我们一进屋,原本呆在屋里的医护人员,便在那个陌生小伙的示意下,组团一起离开了现场。
房间里只剩我们三个人后,安宁哥才把那摞文件夹放到床头柜上,说道:“爷,全办妥了,多亏井月帮忙,少走了不少弯路,事情办的相当流畅。”
我赶忙说道:“没有没有,我就是跟着跑跑腿而已。”
青爷看着我俩,缓缓点头,接着指指我说道:“安宁当初离开南天时,差不多也就是你这般年纪,急流勇退,实乃智慧之举。”
我有点懵圈的看向安宁哥,安宁哥苦笑着说道:“爷,您别瞎捧我了,我以前是怎么回事,井月都是知道的。”
青爷说道:“哦?这么说来,你跟这孩子的交情,委实不错啊?”
安宁哥说道:“是啊,您别看我们哥俩差着点岁数,但确实合得来,虽然按年纪算,是个弟弟,但我真没把他当小孩子来看待,能算是忘年交吧。”
青爷点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