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云的这场谈话,一直持续到天擦黑,他爷爷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家吃晚饭,才算结束。
不过饭局结束后,我俩并没直接分开,因为如今的江云已经今昔不同往日了,对现在的他而言,回南天,已经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了。
最大的难度,就是如何不被路人认出来。
这里跟南天的距离,步行都走两三个钟头,所以江云必须乘坐交通工具。
公交车是肯定不能坐的,毕竟人太多,打车他又不放心,最后实在没辙了,我只好给健民总部打电话,叫了一辆公司里的车。
陪着江云坐进车里后,我不禁好奇的问他打听,就冲这见不得人的劲儿,你今天一开始是怎么走出南天的?
对此,江云支支吾吾的告诉我说,为了防备公司里有高管得到消息的话,会趁机跟他套近乎,所以他没敢开公司里的车,更没敢开自己的车…他是步行加共享单车来回倒腾了好几个轮回,才赶到目的地的。
说这话时,江云的眼神里露出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悲壮感…
一路开车把江云送到距离南天还有半里地的位置,江云就匆忙下车,跟要偷地雷似的,偷偷摸摸的独自步行走完了剩下的路。
今天叫的司机很懂事,全程没说话,没对这世上除了方向盘以外的任何东西,展露出一丝一毫的好奇心。
嗯,是个合格的司机。
既然已经在车上了,也就不用瞎客气了,所以送完江云,我就让司机直接把我送回了平安里。
说不清是对于江云曾经警察身份的忌惮,还是我打心底里没想过要把江云放在绝对的对立面,总之,虽然今天跟他聊的内容,我很想让蛋蛋一字不落的全听一遍,但我并没像之前对待青爷那样,偷偷打开手机通话。
我只是在赶回家后,才开始尽量还原的向蛋蛋复述我和江云今天聊的内容。
不过当我刚说到江海滨这三个字时,蛋蛋就拉着我直接上了天台,给我介绍了个新听众:金错。
等我对着这两个听众把知道的全说完后,蛋蛋脸上是又懵圈又震惊。
而金错呢,则彻底皱起眉头,紧闭着嘴,没对我的讲述发表任何看法。
我知道,对金错来说,这些消息需要消化,毕竟他之前亲眼看过青爷后,很确定的说过,那不是他要找的人。
但现在,江云的话,却彻底推翻了他之前的结论。
这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是谁搞错了,还是谁撒谎了,这都不是我们三个人在天台上商量能商量出结果的。
于是,我和蛋蛋等了半天,金错在沉默结束后给了我一句话:我出去有点事,不用告诉别人,你俩该干嘛就干嘛。
金错要去干嘛,我不知道,也懒得猜,但我知道,南天他至少已经去过两回了,如果他现在要去的是那里的话,我倒是不用担心他会迷路…
金错走后,我和蛋蛋没着急回家,而是继续留在天台上聊了会儿。
听完我的叙述后,作为健民的实名太子,蛋蛋最先在意的,是南天的建立本身。
如果当初没有李金秀的捣乱,坐在南天顶端的人,必然是安宁哥,于小舟撑死就是安宁哥的秘书。
那,青爷当初之所以选了安宁哥,除了能力原因外,是不是也跟安宁哥的洒脱性格有关呢?
就算没有李金秀的捣乱,安宁哥真的一直干了下去,干到了后来于小舟的位置,那如果有一天,青爷忽然把江云放到安宁哥面前,跟安宁哥说,看在这是自己亲孙子的份上,让安宁哥把位子让出来,他会答应吗?
对这个问题,我和蛋蛋的观点相当一致:会。
而且他会让的心甘情愿,甚至因此松一口气。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