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承尧站在窗台边,凝视着庭院的梧桐树。
这棵树,陪伴了他五年。
他每次回长安,都要到这棵树下歇息片刻。
他喜欢它的幽香,更加喜欢它。
今日,他也站在窗前。
昨夜他做了一场噩梦。
梦见了时祎瑶。
她浑身血迹,头发披散,双手紧握着匕首,狠戾刺向了自己。
他拼命挣扎,喊她的名字。
最终,他醒了。
醒过来时,满头大汗。
他坐了很久,脑海里全部是时祎瑶的面孔,挥之不去。
他心里,空荡荡的。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让人恐慌。
他不想再睡下去。
就这么坐着,直到太阳升起来。
日出很美,霞光映衬了金黄色,绚烂夺目,把整个世界染红了。
云承尧突然很羡慕霞光。
他的眼睛,也跟着变红。
然后,他起身。
他换了身素色锦衣。
锦衣是玄色的,上面绣着祥云纹,袖口和领子滚金边,奢侈而昂贵。
他穿戴妥当,带着他的随从,出了丞相府,骑着马,往城外的山上而去。
他走得快,身姿矫健。
他骑马,一路疾驰。
他抵达了一座山崖边。
山崖高耸入云霄,陡峭险峻。
崖下有河水潺潺流淌,水花溅开,雾霭朦胧,宛如仙境。
夕阳斜晖洒下,湖面波澜潋滟,瑰丽壮阔。
山崖顶端,是座茅草庐舍。
那里,有一株老槐树,枝繁叶茂。
云承尧从马背上下来,径直走到了老槐树下。
他仰起了脸。
夕阳的余晖,照在了他的俊彦上,他的眸光璀璨。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老槐树后面,传来熟悉而苍老的男声。
是个中年男子。
他身材挺拔修长,腰背笔挺。他的容颜,亦是冠盖天下。只是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沧桑的痕迹。
他的目光沉静如水,平静无波。
他正在看着远方。
云承尧问:“您来了。”
“嗯。”
云承尧的目光,也落在远处。
两岸景物尽收眼底。
远山如黛,近处的田野阡陌纵横,一派生机盎然。
云承尧没说话。
他静默站了好久。
许久,中年男人开口问道:“我的提议,阁下考虑的怎么样?”
“我喜欢这景。”云承尧答非所问。
中年男人微讶,转头看向了云承尧,道:“阁下,此处荒郊野岭,景致虽然好,却无趣,并无建功立业之意。”
云承尧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远处。
他道:“我已有功业,便是此处。”
他的语调平稳,听不出情绪。
中年男人错愕。
他盯着云承尧瞧了很久,才叹了口气:“你啊!”
他摇摇头,不愿多言。
云承尧也不吭声了。
二人静静看着远方,谁也没有再开口。
半晌,云承尧突然道:“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家乡”
“哦?”
“我们那里,有一片林,叫栖凤林。
栖凤林里便是种的梧桐树。
有一棵梧桐树,长了四百八十年,已经有了灵性。
每逢夏季,树上总结了果实。
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有蝴蝶围绕在树梢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