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梁惜坦然点头,声线微低,“我跟别人不一样。”
兄妹俩如闲聊般谈论着令人匪夷所思的话,脸上不见任何惊讶,内心却各有所思。
梁惜想,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告诉哥哥这具身体的真相,但下意识又会去想,如果哥哥知道自己妹妹早就死在了那个夜晚,而她只是占据自己妹妹的一缕幽魂,他会是什么反应。
是对失去妹妹的心疼,还是对占据妹妹身躯的她感到厌恶,亦或者是坦然接受她的存在。
想着想着,梁惜忽然发现自己变得已经不像是自己了。
以前的她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何曾在意过这些,
想起来,那时候老巫师总说什么:
莫道南风常向北,北风也有转南时,物固莫不有长,莫不有短;人亦然。
那时候她就笑,说他唠叨个没完,烦得慌。
谁知道,这几句话竟然真的应验在了她身上。
果然是世事无常。
云绥想,从一开始决定去焱国找妹妹,再到拿到资料,看到妹妹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在看到她跟了宋鹤卿以后,心中所有的疑惑便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以前一直没跟宋家主打过交道,但常听手下和被人说他惯会“调教”人,尤其是他身边的柳白,看似玩世不恭,实则笑里藏刀。
但柳白没跟在宋鹤卿身边时,不说是不谙世事,但也差不到哪去。
现如今听到泱泱说有着前世的记忆,他本该感到惊讶,却又莫名觉得很.......正常?
云绥说不清自己内心复杂的感觉,只知道内心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他没再开口,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梁惜心有所思,也没再开口说话。
兄妹俩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客厅里,直到佣人来禀告,小花醒了过来,梁惜这才起身确立往宠物房。
看过小花之后,她便回卧室睡觉。
次日。
一大早。
奈哲尔便开始吩咐佣人做工,又从厨房拿了菜单让云绥过目。
七点左右。
云绥换下睡衣,换上黑色的毛领毛衣和长裤,颈上戴着一条银色项链,四六分稍遮了眉梢的刘海全都梳在了脑后,大背头,帅的很有男人味。
“绥爷,公爵的飞机马上就要落地了,我们该出发了。”派恩一袭银色西装,陪棕色大衣,穿的很是正式。
云绥抬了下手,“知道了。”
飞机降落在圣爵城堡的大草坪上,云绥怕嗡鸣声会吵到梁惜睡觉,特意让派恩把降落区域换成了离梁惜卧室最远的角落。
不比迎接梁惜时的隆重和正式,草坪上只有寥寥几人。
云绥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等着舱门打开,这才慢悠悠的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从直升飞机上下来的随行人员,两只手里拿着满满当当的东西,看见云绥,恭敬的鞠躬问好,“绥爷。”
“嗯。”云绥淡淡应了声,扫了一眼他们手中的行李,嗓音低洌,“带这么东西,父亲是打算在这长住?”
随行人员感觉他是有些不悦,面面相觑,不敢回话。
这时。
舱体里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中文流利,“绥,我来看你和妹妹,你好像很不欢迎我。”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金发,独眼,身着黑西装高大男人出现在舱门口,慢悠悠的从阶梯上走了下来。
“父亲多虑了。”云绥上下打量着他,寒风刺骨,手也懒得从口袋里拿出来,勾着唇,故意笑他,“父亲不是一向很讨厌穿西装?怎么今天不但穿上了西装,还打了发蜡,粉眼罩都换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