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把玉芳喊到锅屋里,问道:看人怎么样啊?玉芳道:妈,你说行就行。妈妈道:我看小伙子不错,老实本分的,还有个手艺。玉芳道:你和嗲做主就行了。妈妈说早晚定下来。
玉芳回到房里,见二嫂巧云坐在铺边发愣,遂开玩笑道:是不是想二哥了?巧云想得入神,见玉芳开玩笑,方才回过神来:想他干嘛?刚才吃饭的时候,心口噎住了,不太舒服,歇会儿再去上工。又道:大妹,看没看上那个小木匠呀。玉芳道:看不看上都是妈妈他们做主。说着玉芳走出了房间,巧云躺在床上不动,今天她看到孝金城来吃饭,心里不是太舒服,最近她看出金城同大翠子走得太近,一有空就在一起打打闹闹,她心中会有一种莫名的妒嫉和怨恨。巧云正在房里想着心事,堂屋内陈队长喊道:杨队长,下午安排几个人去南荡踩水。巧云应着,来到堂屋。陈队长又道:就安排四奶奶带几个学生,反正现在小侠子都放假了。你们妇女组还是薅?子。巧云说声晓得了,便走出屋子。
赵妈妈在一旁等着他们吃完了好收拾碗筷,拿着刚买回来的帐子布缝帐子,冲忠礼说道:小三子,用手拃拃,看看床多长多宽。忠礼应着去了南屋,一会儿回来说道:长十拃,宽六拃。妈妈道:你自己拃拃。淑芬道:手拃哪标准呀?现成的尺,用尺去量一下。忠礼拿着尺又去了南屋一趟,量了尺寸,告给妈妈。赵妈妈道:妈晓得了,等你们上工再来理摸它。又对赵老爹说道:少吃点酒,下午下荡割两梱蒿草,酱麦烀出来了。老爹道:磨坏了,拿什么拐砑。赵妈妈道:问问大爹什么时候修。陈队长道:带信过去了,就三五天过来,洗一下就行。
忠智没吃酒,坐在桌边,有一句没一句地搭上他们的腔,遂道:焐出来,到大队米厂粉碎机粉一下。赵妈妈道:不指望大队米厂给你粉,过年粉个糯米还不肯呢。忠智道:到时候你给我拿去。陈队长笑着说:还是干部有用。赵妈妈说:你不也是干部吗?队长道:小队干部不能跟大队干部比,小队干部吃不开。忠智道:大爷资格比我老,哪个不给你面子呀。队长道:不过以老卖老而已。一会儿,大家吃了饭离去,赵妈妈收拾锅碗,士英过来帮忙,将碗筷端到河边码头洗干净不提。
忠礼下午上工,路过庄头的大柳树下,远远的看见龚校长在树下踱步,见忠礼道:我刚才去你家,见你家有人吃饭,没进去。忠礼道:老校长有事吗?龚校长说:向你说一声,我搬到县城养老院去了。马上就走,搭熟人的拖拉机。忠礼道:怎么突然去县养老院了?龚老师道:说来话长。当年我投城过来时,认识了解放军的一位姓程的团首长,他也是我们县里的人。李柏生老支书当时是班长,我们三个人关系很好。后来李柏生受伤去了后方医院治疗,就没归队,我呢,把投城证弄丢了,解放后安排不了工作,才回大队教学的。今年春上,程团长转到我们县里任县委书记,他还记得我们,就打听出我和李支书的下落,听说了我们的遭遇,气愤不已。看我无依无靠,身体不好,就安排进了养老院。不是养老院,是干休所。忠礼道:那好呀,到干休所里好好l保养身体。龚老师道:就是身体这两年被他们搞垮了,过一年是一年。那些书就送给你吧,有空去县里找我。忠礼道:一定会的。老校长说:行了,我走了,就此别过,珍重。忠礼鼻子一酸:我去送送您。龚老师道:不用了,这几年承蒙你不嫌弃老师,老师无以为报,愧疚愧疚。言罢不禁老泪纵横。忠礼赶忙安慰。两个人依依惜别。校长说我得走了,公社接我的拖拉机就要到了,我也没什么行李,几件衣服。临走了又道:县里说,李柏生当年不是逃兵,是找不到队部才回老家的,上面性质定下来了。这话你自个儿晓得就行了,不要外传。忠礼道:老校长,干万保重身体!老校长说声晓得了,便含泪而去。忠礼别了老校长,上工干活。想起了那箱子书,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