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你走了好几里路呢。
正说着,士英抱着文兵过来了,在大舅面前放下文兵,哄着他说:文兵喊舅爹爹。文兵喊了声舅爹爹。大舅笑着摸了摸文兵的头。赵妈妈说道:弄节晌去。巧云道:大嫂你弄,我烧火。淑芬也要去帮忙,赵妈妈说:你大肚子了,不要你弄,搬个凳子坐下来陪大舅拉拉呱。
士英朝锅里放上少许菜油,搲了半瓢碎米面,放入锅中,用水和匀,对巧云说道:火小点。巧云问道:大嫂,你打的清汤糕怎么好吃的呢。士英道:水不能放太多,水多面瓤了不好弄,不硬不瓤正好。你火小点,不能烧糊了。不一会儿,米糕差不多熟了,士英用铲子划成一寸见方的糕状,放入水,油盐,葱,讨巧云说:烧透了就行了。士英用碗装好,端给大舅,大舅道:让你们妯娌们忙了。士英道:大舅客气了。大舅道:拿个碗来,搛两块给文兵。土英道:锅里还有两块呢,您吃您的。士英去了锅屋,把剩下的装入碗里,到一边喂文兵去了。
大舅吃完,巧云拿来了手巾,大舅说不用了,用手抹了抹嘴。正好忠礼忠信回来了,同大舅打过招呼。舅舅问道:找多少知溜壳的?忠礼道:没找多少,几十只。赵妈妈对忠信说道:小五子,去把你嗲喊回家。忠信道:我嗲在那里呢?赵妈妈道:在六十坝口给牛洗澡呢。忠信去了六十坝口,赵老爹果真在那里用扫帚给牛刷洗身子。忠信说道:嗲,大舅来了,妈喊你回家。赵老爹把牛绳拴在歪脖子柳树上,扛起扫帚对忠信说:走,回家去。忠信道:牛不赶到牛汪塘里去?赵老爹说:牛汪塘太臭了,明天要去打扫打扫呢。爷儿俩走了不远,见河里有小孩在洗澡,忠信说声:嗲,我也下河洗澡。话音未落,脱了裤头,一头扎到河水里。赵老爹径自回家,同大舅客气两句,到河码头洗了身子,回屋换了短裤,坐在树荫下同大舅闲聊。
丁大舅问道:忠义最近有没有信回来呀?老爹道:没得,还是两个月头里寄回来一封。大舅道:说些什么?老爹道:也没说什么,就说原来要复员的,后来部队干部又给他升了副营长什么的。老爹朝屋里喊道:小三子,外来。忠礼出来,老爹道:你大舅问你二哥情况呢。忠礼对大舅说:二哥上次写信回来是在端午节后没几天,说是提干当副营长了。大舅道:没说和你巧云大姐的事?忠礼道:没提到。大舅对赵老爹道:大姑嗲嗲,你看这事怎么弄?小二子什么时候回来探家的?忠礼道:二哥还是三年前回来过一次。大舅道:我晓得,结婚五年了,就回来过一次,我们大队有个跟他一年当兵的,女人都随军了,他倒好,把巧云凉在这块不闻不问。赵妈妈喊吃晚饭,老爹说:大舅先吃饭吧,吃过晚饭再说。
吃过晚饭,赵老爹和大舅在河码头洗澡,尔后坐在树下乘凉,天气比较凉爽,大舅一边同蒲扇拍打着蚊子,一边说:得让他回来一趟,当着面问个清楚。老爹道:他就是不肯回家。大舅道: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在想,发个假电报给他,就说你生病了,看他回不回来。老爹道:章程是个好章程,就是他回来看我好好的,更气我们和巧云了。大舅道:不碍事的,到时候就往我身上推,我看他还能搬砖头砸天。就这么办。大舅叫小五子喊来忠礼,对他说道:你明天去公社邮局给你二哥发个电报,就说你嗲病了,让他务必回来。赵老爹道:没别的好章程了,就照大舅说的去办。两个人又聊了半个时辰,小五子过来说道:妈妈喊大舅回屋睡觉呢。老爹道:大舅跟我去牛屋睡吧,场棚凉快。大舅道:不了,我受不了牛臊味,还是跟小四子他们挤挤。老爹道:房里热。大舅说:不然,我就在小场里小桌子上过一宿,老爹道:那能行啊,会受凉的。大舅道:不碍事的,在家里我老常在外头睡呢。
大舅执意要这样,也就随他的意,忠礼点了几根蒲棒头,插在小桌子四周的地上,赵妈妈又陪大舅说了会梯已话,才各自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