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赵广发老爹去队房牛屋的路上,撞见了两个黑影,吓得一身冷汗,搀着小儿子急步到了牛屋,点亮马灯,照料好牛,哄小五子上了床,自个儿拎着马灯,拿起一根锹柄粗的桑树棍子,抄小路返回。心里在想:说不定又是哪个男女没做好事,上次他就撞见过李金计和大翠子,也听说过某某和某某在麦稞里偷情之类的故事。他顺着麦田里脚印向前走,发现脚印消失在生产队堆放黄蒲柴的地方。生产队的黄蒲柴该分的分了一部分,年里年外卖了一部分,剩下的这两天妇女上工刚把柴蒲扚好,堆放在圩边,据说是上面哪个单位要净柴的。
赵老爹到了柴蒲堆处,见没了脚印,准备回去,忽听见不远处有沙沙的声音。他扭暗了马灯,悄悄的在草堆间钻了过去,借着暗暗的灯光,看见有人在把净柴往船上搬。赵广发大喊一声:哪个这么胆大?偷队里的柴草。同时扭亮了马灯,见是队里的保管员吴文喜,另两个人认不识。吴文喜道:大爹还没睡啊,你来这儿干嘛。赵老爹道:我就来捉你的,你胆子也太大了,偷队里的柴。那两个其中一个说道:吴大哥,那就算了吧。吴文喜道:不碍事的,队长说了,一百梱。又对赵老爹道:卖柴的事生产队班子研究过的。那人递给老爹半包烟,赵老爹说不要。那人道:就剩半包烟,你老就拿着吧,我们买几捆柴回去打箔子的。赵老爹推辞不掉,收了半包烟,对文喜道:生产队卖柴,那不会白天卖吗?文喜道:你晓得的,生产队卖柴草必须要大队批的,那是公套公卖买,才二三毛钱一梱,这私套私的一块钱一梱,百十梱柴生产队多收入大几十块钱呢。
赵老爹也听说过有这么回事,前年也是吴文喜卖的,被大队干部晓得了,差点当着典型批斗他,亏得队长会计把责任揽过去才作罢。赵老爹不再言语,径自回牛屋,着急火忙地点上一支香烟,眯着眼睛狠狠地吸了两口,又重重地吐出,满脸的陶醉。心里想着:还是香烟好抽,不愧为叫香烟。美滋滋地享受两根,才脱衣服睡觉。
赵老爹熄灯睡觉不提。再说忠礼,吃过晚饭,洗了手脚上床,哄着文美,替下淑芬洗漱一番。忠礼还是个愣头小伙子,哪里会哄婴儿,只见小雪啼哭不已。淑芬上床,抱过小雪,撩开内衣,小雪吃着奶便不再哭闹。半刻工夫,小文美睡着了。淑芬轻轻地放下小雪,裹好被子。夫妻俩个拱到一头,自淑芬临生足月,又坐了个月子,两口子已有三四个月没行房事了,明个儿忠礼去上河工,虽说早睡好回家的,一天活干下来,谁还想回家来回跑。忠礼搂着妻子。淑芬晓得丈夫想做那事,便说道:月子才过十几天,我也不晓得能不能同房。忠礼道:我问过别人的,过了月子就能了。淑芬想道:忠礼这一去少得个把月才能回家一趟呢。遂羞答答的同意了。忠礼媳了油灯,两口子亲热一番。
淑芬拱在忠礼怀里,两口子少不得说些恩爱的话。淑芬有些舍不得忠礼去吃挑河工的苦。忠礼说道:其实长备工不累的,工分也挣的多,我们队里之前都是队长的侄儿大陈子去的,今年给了我,没准是看在忠智的面子上呢。淑芬道:不提老四了,都当大队主任了,也没把你弄到学校里去教学,当初你生怕连累他,才辞去教师的。忠礼道:这事不能怪老四,也是我涉事不深,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不提那事。不当教师也好,回家务农还多挣些工分呢,你没听人说过我们十三队的姚先生,教书教的好好的,三年前主动退了,回家种田,说是他女人让他回生产队多挣些工分,家里侠子多要养活。辛辛苦苦教了一年的书,挣的工分还不如二憨子多呢。淑芬道:说的也是。你教的再好,在别人眼里毕竟是个臭老九。两个人谈谈说说,不觉已到半夜,女儿小雪醒了,淑芬过去喂了奶,哄着侠子,那头传来了忠礼轻微的呼声,她哄着哄着也进入了梦乡。
早上,忠礼准备上工用的扁担兜子。扁担两头重新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