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西斜之际,幽静的小山村里炊烟滚滚,烟火气息十足。
每当晚饭过后,流经十村八寨的小河边有不少妇人相约一起洗衣服,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上了年纪的村妇说话更是荤素不忌,时不时打趣着年轻媳妇儿。
云画挎着一篮子衣服来到河边,巧妙的钻到一群人之间,余光一扫,有模有样的蹲在河边把衣服放到水里浸湿,然后拿出来放到岸石上用棍子捶打。
谈笑声渐渐停了下来,洗衣服的女人们都朝她看了过来,目光里带着惊讶和探索。
以往李小梅不太合群,总是一个人跑到下游去洗,就算有人热情招呼她过来,她都会低着头默默的走开了。
今天竟然主动钻到了人群里,这让大家很是新奇,看着云画一板一眼的捶打着衣服,那瘦弱的小身板一抖一抖的,真怕她一头栽进河里了。
半个袖子都浸湿了她浑然不知,在场的几个大娘都看不下去了。
一个大娘打趣道,“大山媳妇儿,把袖子挽一挽,这儿又没男人。”
哪有洗衣服不挽袖子的。
她话音一落,大家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云画抬眼看了一眼那大娘,故作为难的扯了扯嘴角,又摇了摇头,慌忙把袖子往下拉了拉,仿佛在遮掩着什么,然后默默低下头继续捶打,把李小梅唯唯诺诺的模样学了个十足。
砰砰砰——
云画握着棍子用力捶,又学着她们的模样把衣服放入水中搅一搅,拿出来继续捶打。
大娘似乎捕捉到了八卦的味道,洗衣服的动作都慢了下来,跟其他人一个对视,再次热情的劝云画把袖子挽起来。
其他人也纷纷热心的劝着,伸着脑袋往云画手臂上瞄。
她们很确定云画在遮掩着什么,洗衣服不愿意挽袖子,再加上她那躲躲闪闪的眼神,明显有猫腻。
“大山媳妇儿,袖子弄湿多难受,过来大娘替你挽。”
“是啊大山媳妇儿,这有什么为难情的,大家都是女人。”
在大家“热情”的劝解之下,云画咬着唇“不情不愿”挽起了袖子,很快一片片青紫痕迹映入眼帘,众人嘶的吸了口冷气,全都瞪大了眼瞧着。
一个小媳妇震惊到脱口而出,“这是谁打的,太不是人了。”
云画故作难堪的地下了头,憋着笑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在其他人看来就是伤心欲绝的哭了。
三五感叹,“绝了,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
其他人默默剜了一眼小媳妇,小媳妇连忙闭上了嘴。
大家面面相觑刚想安慰云画几句,却见她慌慌张张拉下袖子,红着眼提起篮子荒落而逃,仿佛家丑外扬了一般丢脸。
她一走,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再次起来了。
“俺看是王婆子打的吧,家里那三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除了王婆子还能有谁,家里又没男人,总不能是自己打自己。”
“王婆子见人就说儿媳妇恶毒,虐待孩子,她自己倒偷偷摸摸打媳妇。”
“谁说不是,你们可别忘了大山头一个媳妇儿是怎么没的。”
“我就知道是这样,可怜了小梅多老实的一个人呐,哪里像虐待孩子的恶毒后娘。”长舌妇又开始马后炮。
“指不定是王婆子故意抹黑媳妇名声,我家大柱回来说小梅想教孩子干活,王婆子不乐意。”
这时候众人说起李小梅来一阵唏嘘,早就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吐槽人家是恶毒后娘的。
现在大家才想起来李小梅可怜的身世,老实本分的嫁过来,平时见了人连话都不敢说一句,有凶悍的王婆子在,她怎么可能虐待孩子呢。
指不定是王婆子故意教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