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澧县牢狱。
丁叮顶着鸡窝头从暖和的被子里探出头来,适时的一丝凉风吹过让她一个激灵,才想起自己还在牢里关着。
仍旧灰暗的牢房里充斥着陈腐异样的味道,除了透进来的些许日光,再没有多的光亮,一片死气沉沉。
看样子谢渊还没赶回来,丁叮醒来第一个念头。
还来不及沮丧,就听见一阵叮铃咣啷的声音从远处逐渐走近,丁叮一下紧张起来,看过的电视剧情节疯狂涌入脑海,什么满清十大酷刑、脸上刺字、烙铁烫胸口,反正没一件好事。
这么早就要拿人用刑审问了吗?
审讯官不睡觉的吗?
这臭黑熊怎么还不回来?
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过的丁叮又气又怕,真要动刑自己可不能装鹌鹑,那必然是要斗争到底的!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心里想着要奋起抗争的丁叮还是没骨气地将头缩回了被子里,活脱脱一只装作视而不见的鹌鹑。
“哐、哐。”
脚步声还是在她牢门前停了下来,随着来人不知拿什么东西敲了敲栅栏。
“没听见、没听见……”丁叮心中默念。
“喂,喂!”一个陌生的男声不耐烦地喊了两声。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丁叮欲哭无泪。
“喀嚓。”
一个清脆的响声,分明听着是牢门被打开了。
一双脚踩着满地的枯草杆子几步就走到了丁叮的被子旁边,丁叮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手死死地抓住被子边角,警惕着随时被掀开。
“呵,小姑娘胆子够大的,牢里都能睡大觉。”
“行了,别装了,再不出来我可端走了啊。”
端走?什么东西?
正思索间,一股诱人的香气钻进丁叮被窝里,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丁叮咬牙给自己打气,人固有一死,死前饱餐一顿总比做饿死鬼强,想定后自己一掀被子,噌地站了起来,只是拳头捏紧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殊不知这一突如其来的一掀,差点打翻自己的早餐。
来人正是管这女牢的狱卒,人称刘麻子,此人生来满脸麻子,看着令人极为不适,众人见了都避之不及,后来托关系找了个看管女囚的差事,整日待在牢里虽挣不了大钱,日子倒是过得相安无事。
这日天还没亮,刘麻子还没从娶媳妇的美梦中醒来,就被一个黑衣人从床上拖了起来。
本就胆小如鼠的刘麻子吓得跪地求饶,怎么想也不明白自己这是得罪了谁,招来无妄之灾,一时涕泪横流。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只有一两银子,就藏在炕下,都给大侠,求大侠饶我一命……”
黑衣人一剑挑到他面前,一个钱袋顺着剑锋滑落。
这?是什么意思?
刘麻子听着那钱袋落地的声音,沉甸甸的,应该装了不少银子,可他哪里敢捡,只怕是有命捡没命花。
黑衣人开口,声音犹如寒冰:“这是十两银子,照顾好牢里的赵大夫和姑娘,若有差池,下次再来必取你首级。”
刘麻子听得心惊胆战,忙点头答应下来。
这才有了丁叮牢房里开头的那一幕,刘麻子得了好处又受了威胁,自然巴巴地去买了早点,又怕被其他狱卒发现,所以特意赶在其他狱卒来之前给丁叮送去。
谁知道这姑娘居然心大得在睡懒觉,她要再不起来吃,自己可来不及把东西收拾走了。
看着眼前一副英勇就义样子的丁叮,刘麻子一脸错愕,那张长满麻子的脸看上去更吓人了。
丁叮掀开被子才发现,眼前这个麻子脸手里正端着一碗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