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嬷嬷脸被打的一侧,瞳孔缩了缩,似不敢相信。
一众宫女惶然失色,纷纷纳头拜倒,瑟瑟发抖。
这可是太后娘娘身边最受器重的嬷嬷,在宫中多年,几乎等同于半个主子,眼下竟被皇后娘娘给甩了巴掌?!
苓嬷嬷脸色发青,豁然转头看向桑禾,尖着嗓子道:“奴婢代表的是太后娘娘,你竟敢打我?”
桑禾不咸不淡的拨了拨手指:“谁在乎?”
且不提天灾降临,丰朝将覆,就单说现在,她一个失了皇子的皇后,还马上就要添许多“姐姐妹妹”,心性大乱是常事,你来惹一个疯子?不打你打谁?
更何况,她素来睚眦必报,令太玄那疯批她都不惯着,太后算个屁?
“伺候本宫用膳?嗤,你也配?”桑禾看着苓嬷嬷手里的玉碗,语气微嘲。
她饶有兴味地指了指一众瑟瑟发抖的粗壮宫女,声音平和:“你们,将苓嬷嬷给本宫摁住。”
几个宫女缓缓抬头,瞥见桑禾平和中透着淡漠的神情,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再互看一眼彼此,起身就朝着苓嬷嬷扑了过去。
苓嬷嬷一慌,嘶声怒吼:“你们简直找死!”
她虽然会些拳脚功夫,却也算不得多厉害,如今手上还捧着珍贵的“金丝血燕”,更是被辖制住了,轻而易举就被几个宫女给摁住了手脚。
苓嬷嬷眼睁睁看着一只素白的玉手拿走她手里的碗。
桑禾将玉碗举至面前,笑的春意盎然:“金丝血燕,极是珍贵,太后娘娘还真是舍得。不过,本宫福薄,可受不起这么珍贵的膳食。”
她睨向苓嬷嬷:“苓嬷嬷服侍太后多年,劳苦功高,理应多补补。”
话落,桑禾抬手捏住苓嬷嬷的下颚,在她极致惊恐的眼神里,将余留的半碗“金丝血燕”尽数灌入她口中。
灌完,桑禾将玉碗丢至一边,海腴则很有眼色的适时递上一块帕子。
苓嬷嬷面色煞白,想抠一抠喉管将腹中的血燕催吐出来。
桑禾净手后,将沾染着燕窝的帕子丢在苓嬷嬷脸上,声音中含了些好奇:“也不知这‘血燕’的效果如何,会不会立竿见影?”
苓嬷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神色死灰颓然。
桑禾惬意的呼了口气:“海腴,把人带出去,就跪在栖凤殿门口,看着她发作。”
所谓绝子药,并不是吃进去就能起作用,其药性是破坏子宫内膜,具有毒性与腐蚀性,约莫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这苓嬷嬷就要大出血了。
太后是主谋,这苓嬷嬷奉命而来,也是个从犯,她先收点利息。
海腴崇拜地看了桑禾一眼,这才指挥着人将苓嬷嬷给带出殿外。
桑禾垂下肩头,缩回床上,用薄被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伤寒怕冷。
“苓嬷嬷!”
“你们好大的胆子!皇后!皇后!”
桑禾浑身酸软,睡得迷迷糊糊,听着外头的吵嚷声有些恼,恨不得出去给那大呼小叫之人一顿七伤拳!
她捱了半刻钟,着实受不了了,起身套上外衫,神情阴沉地推门走出大殿。
栖凤殿外极热闹,拉拉杂杂或跪或站或躺着几十个宫女太监。
海腴和海棠跪在大殿门口,两人脊背颤抖,一看就受惊不轻。
苓嬷嬷了无生息的躺在地上,也不知死了多久,其下身深棕色的襦裙中涌出大片大片的血迹,连殿前的青石台阶都染红了。
她面色惨白,神情狰狞,一双眼睁的很大,可见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桑禾神情漠然,只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看向苓嬷嬷身后,气势凌人的一群人。
当前一人就是身着绛紫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