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殿。
海腴海棠上了茶就悄然退出内殿。
桑禾刚刚哭诉了半晌,口舌略干,便端起茶碗轻轻啜了一口。
令太玄坐在榻上,脊背挺直,大刀阔斧,即便坐着,周身气场亦是冷肃寡薄。
桑禾放下茶碗,觑了他一眼。
太后被迫离宫,想也知道明日会掀起多大的波澜,朝堂震动都是轻的。
不过,在拐弯剧情里这人连皇后都杀,与之相比,拘禁太后只是一桩小事。
她道:“王上,不知太后之事你准备如何宣之于众?”
令太玄回眸看她,声音淡薄:“大雨连绵,乃天神泣泪,太后殚精竭虑,自请离宫远居为丰朝祈福。”
桑禾抚掌而笑:“王上当真算无遗策,妙哉,妙哉。”
话是这样说,她眼底却无甚笑意。
一个有文化,有谋略的疯批,可比一个动辄杀人不计后果的疯批难搞的多,只怕他的智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用到她的身上了。
唉,难搞。
桑禾暗哂一声,决定还是先走剧情,说不准从宫外回来,令太玄一时感动她的情真意切,决定倾注真心,往后都听她的呢?
“王上,臣妾伤寒未愈,心疾难消,想离宫回娘家住几天。不过,臣妾一日不见王上定是如隔三秋,所以,劳王上与臣妾一道出宫,权当散心,如何?”
桑禾支着手肘,笑得春风拂面。
她这可不是与他商量。
令太玄蓦的轻笑一声,修长玉白的手伸出,握住桑禾的手。
桑禾被他的手给冰的瑟缩了一下,拧眉暗忖,这人上辈子莫非是鬼怪之流?
爱杀人,没有人气,血液冰冷,这诸多种种,倒是和鬼怪挺像的。
他碧绿的眼中染着暗芒,目光触及桑禾修长白皙的颈,薄唇微启:“准。”
桑禾望着令太玄眼底的幽冷深邃,吁了长长一口气,这疯批已经渐渐从被她辖制的局面中挣脱出来,开始反客为主了。
示人以弱,动之则强。
翌日一早,在朝堂因太后之事风起云涌时,桑禾带着令太玄出宫了。
大雨倾盆,往日人声鼎沸的丰朝都城都变得凄凉了许多。
太师府位于权贵遍地走的龙泉街。
桑禾坐在铺着软垫的马车里,手里端着芳香四溢的清茶。
她看了一眼阖眼养神的令太玄,两人今日算是低调出宫,身着常服,除了覃昌辅和两个驾车的小太监,其他伺候的人是一个都没带。
马蹄疾驰,朝着龙泉街驾驶而去。
桑禾低头啜了一口清茶,在心中思忖着新地图太师府的事。
程花虞之父程乾,任太师。
太师乃三公之首,为辅弼国君之官,曾与鳌清璃之父,权臣鳌烈共为辅政大臣,不过与鳌烈不同的是,程乾为人直率洒脱,忠君爱国,对权势并不看重。
他会将爱女送入宫中,也是因为程花虞曾在宫宴对令太玄一见倾心。
提到“爱女”,就不得不说起程府的人员构成了。
桑禾在记忆里翻找了一下有关太师府的事,不由啧了一声,眼神十分钦佩。
程乾有一妻三妾,共育了十三个孩子。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太师府阳盛阴衰,十三个孩子里十二个都是男娃,就最后生了个女娃娃,程花虞。
太师府的“男娃足球队”在丰朝也是独一份的,不知艳羡了多少人。
最要紧的是,程乾十分讲究骨肉至亲,怕妻妾所生的孩子有龃龉,就在孩子出生后抱离生母,统一由嬷嬷照顾长大,十二个娃娃同吃同睡同教学,当真是亲如一母所生。
在这样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