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昌辅嘴角一抽,一脸指责地看着桑禾。
皇后娘娘如今真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阿妹!”程季之打着油纸伞,匆匆沿着闺房角楼上来了。
他神色焦急,行至桑禾面前时,额角还淌下了几颗汗珠:“阿妹!还好没事,王上呢?王上如何了?”
桑禾问道:“十兄稍安勿躁,我与王上都安好,发生何事了?”
程季之稍缓,冷静下来后刚欲开口,就看到桑禾破损的唇,当即一顿,耳根通红,他一个还未成婚的兄长,为什么要看到这么多?
不过,王上与阿妹感情倒是当真和睦,瞧瞧这啃的,战况得有多么激烈啊?
桑禾瞥了他一眼,很是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视线:“十兄?”
“哦哦……”程季之面色微僵,有种被抓包的尴尬。
他这脸皮倒也厚,很快就正色道:“近日府里遭了贼人,府库被撬了一次锁,事后府里加大了守卫,倒是安稳了两日,没想到那贼今日竟又来了!当真可恶!”
程季之脸色沉怒,想到府库中丢失的金银,也难免心痛。
桑禾接话话茬,反问道:“丢了银钱?可还有别的?”
程季之皱着眉,语气暗恨:“那贼人是个贪财的,金锭银饼五铢钱,但凡过手都不曾放过,那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桑禾目光微闪,问道:“阿兄是瞧着那贼人往我这边来了?”
“自是,阿妹还是与王上到正堂去吧,待寻到贼人再说。”程季之如是说道。
两人说话间,府中小厮下人们已经举着火把往阙珠阁来了。
令太玄双手负于身后,大步行了出来。
“王上!”程季之俯身,抱了抱拳,肃然道:“王上,府中遭了贼,奴才斗胆,劳您与娘娘到正堂去休息片刻。”
覃昌辅在一旁焦急附和道:“王上,咱们快走吧,省的叫毛贼给伤了去。”
令太玄看了桑禾一眼,见她眼眸微眯,不知在想什么,便道:“无碍。”
程季之拧眉,刚欲再劝几句,就听自家阿妹用极淡的口吻道:“阿兄,你怎知那贼人是来了我的阙珠阁,而不是后院的玉笙楼。”
他脸上神色微微凝滞。
桑禾却是不慌不忙,倚楼看着外头雨幕中的星火:“贼人为何会选择今日动手,是因为她知道我与王上到了府中,守卫必会松散些。”
“可我与王上是低调回府的,那贼人消息又怎会如此灵通?”
“阿兄不妨换个思路想想,你又怎知贼人是逃到了后宅,而非‘回’了后院?”
桑禾这番话落入程季之耳中,直叫他面色一白,手脚冰凉。
玉笙楼,正是府中三位姨娘的住处。
令太玄碧绿的眸子带着深意望向桑禾。
她慵懒地倚着栏杆,青丝垂落在纤细的腰肢处,微微侧眸看向后院时,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雨点斜飞进廊中来,落在她脸上,仿佛与天地并为一色。
令太玄丹红的薄唇紧抿,眼底掠过一抹辨不清的神色。
他实在看不懂这个仿佛孑然一身,却又沾染尘俗的女人。
程季之只觉站立不住,却还是嘴唇一抖,说道:“阿兄知晓了。”
他转头看向仔细寻人的小厮,脖颈青筋跳动,嘶声道:“去玉笙楼!”
桑禾看着程季之远去的背影,心头微啧一声,他倒是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妹妹,连多问一句都不曾,哪怕她所怀疑的人中有他的生母。
程花虞当真是有个好娘家,可惜,所嫁非人,纵是女主也没用。
思及此,桑禾抬眸看了看一语不发的令太玄,扬唇笑道:“王上,可算是有热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