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一脸复杂地看向桑禾:“阿虞,你是不是还在怪王上?”
她的女儿她了解,皇太子被送走,怎么可能如此平静?王上气恨,甩袖而走,她女儿还能如此冷静挑选秀女,足可见心头还是有着怨气。
桑禾微诧,疑惑道:“娘这话从何说起?我都将他带回娘家了,怎会怪他?娘莫要多想,倒是萧姨娘,不是说责令她将盗走的银钱送回来?人呢?”
她不想多提令太玄,总不可能说是她“牛不喝水强按头”吧?
提起“萧姨娘”,程夫人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冷淡下来。
她轻拂云袖,淡淡道:“老十说这笔钱他会还上,只当是还了萧姨娘的生育之恩,人今晨就离府了,不知去了何处。”
“啧——”桑禾轻啧着摇了摇头。
程府丢失的一大笔库银可不是少数,程季之也没有五兄那么好的经商天赋,想还起这么大一笔银钱,将他的一生赔上也难,更遑论马上世道大乱,上哪儿赚银子?
莲姨娘眉眼间满是忿忿之意,显然也不认为程季之能还上这笔钱。
程夫人抬手虚点桑禾的额头,没好气地道:“萧姨娘的事你莫要管了,多关怀关怀王上才是正道。”
桑禾吃饱喝足,随手将几个挑选出的名册和画像丢给女婢:“送去阙珠阁。”
这画上的人可都是剧情人物,是男女主虐身虐心必不可少之人,待浅浅虐上一波,她就要“压着”令太玄离都治水了,想想那遥远的路途,当真心烦。
她要趁着如今有限的时间,多多玩乐才是。
这么想着,桑禾便起身道:“父亲母亲姨娘慢慢吃,我去寻十兄和十二兄了。”
程夫人看着袅袅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
“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太后离宫,阿虞贵为皇后,还需你我操心?”程乾慢吞吞喝了一口酒,唇边蓄着的两缕胡须抖了抖。
他这话的潜台词是:反正宫里没了太后,皇后掌管后宫,日子过的美着呢。
程夫人眉头一皱:“老爷慎言!”
莲姨娘宽慰道:“夫人,妾瞧着皇后娘娘这次回府大不一样了,不仅没往日那么冒失了,性子都变得沉稳机敏了许多,更何况王上待她也是真的好。”
她是做妾的,自然更会观察男人。
王上虽说冷冰冰的,但对皇后还是十分迁就的,不说爱,有宠也是好的。
程夫人面上的愁绪稍稍散去一些:“你说的是,是我杞人忧天了。”
话落,她又转头看着瓢泼大雨,问道:“老爷,我们可要差人去买些米粮回来?”
程乾吃了一粒花生米,摇头道:“我们总要以身作则,不挑起百姓的慌乱之心。只希望大雨停歇,不会发生太严重的灾情,哎。”
他的语气有些怅然和忧虑,这般大的雨势,岂是说停就能停的?
据他推断,这雨大抵还要下个七八天,届时,灾洪怕是不会小,只希望百姓能够挺住,待朝廷收到消息,拨下赈灾银,他便主动请缨出发治洪赈灾!
灾民,难啊。
桑禾一路来到程家兄弟的住处。
程家十二个兄弟自出生后就都住在一起,后来年长的各自成婚离家,她想,或许就有住处狭窄拥挤的缘故。
程老爹讲究穷养儿子富养女,她那阙珠阁与此地相比,当真是如同天上宫阙一般。
桑禾站在廊下,朝着屋里喊道:“十兄?十二兄?”
须臾,里头就传来开门的动静,程麟之看着穿着单薄的桑禾,皱眉道:“阿妹,雨天潮气,怎不多穿些衣裳?快进来!”
桑禾收了油纸伞递给小厮,轻笑道:“哪有那般娇气。”
她进门后,就瞧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