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关村。
牛羊入圈,沈妈佝着腰,扛着锄头回到家中。
寂静的破旧小院里,沈爸听到声音,推着轮椅从房内出来。
当看到沈妈脸上挂着彩,他眸中闪过一抹阴沉,哑声道:“又跟人打架了?”
沈妈:…这话说的,搞得她跟爱打鸡咬狗的混混似的。
但她并没有反驳,放下锄头,疲惫应了声:“嗯。”
自从媳妇揣崽逃跑后,这种情况时常发生。
只因村里那些嘴碎的婆娘,说她儿子是癞蛤蟆,妄想城里来的白天鹅。
结果鸡飞蛋打,儿媳妇熬不住农村的苦,连夜揣娃跑了。
沈妈虽成分不好,但沈爸是打八嘎的战斗英雄,村书记还是沈爸的堂兄。
有丈夫这层靠山,沈妈并没有因为自己成分差,就活得唯唯诺诺。
反而为了护住这个家,十分泼辣要强。
她当即气得直接上前,薅着那人的头发,跟人狠狠干了一架。
今天也是有人碎嘴,正好被沈妈听到,她一人战两人。
虽然打赢了,但身上也挂了几道彩。
她完全顾不得身上的伤,穿着破旧漏风的袄子,坐在门槛默默垂泪。
儿媳妇跑了就跑了,就当跟自家没缘。
但儿子明明去找人,这一去好几天了,却没有半点音讯。
沈妈担心的是儿子或者儿媳出事了。
沈爸也是一筹莫展,愁得吧嗒吧嗒抽着焊烟。
就在这时,大卡车轮碾过地面的呜呜声传来。
一群流着鼻涕的小娃娃,追着大卡车来到了沈家门口。
一名中年汉子从卡车驾驶座上跳了下来,掀开后车厢,从里面拎着一个大包裹走向沈家。
“请问是沈铁城家吗?”
沈爸听到自己的名字,忙推着轮椅到门口,应了声,“我是。”
随即,疑惑的目光落在汉子手上的大包裹上。
沈妈也赶紧站起来,胡乱擦着眼泪,同样将疑惑的目光落在来人身上。
张崔丽的爸爸见沈家俩老的形象,跟宋念柠描述的一样。
当即扬起笑脸,将大包裹放进沈家大门内,“这是你儿媳妇让我帮忙送回来的。”
沈爸惊讶地瞪大眼睛,“儿媳妇让送的?这位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
人群中有看热闹的人也跟着惊讶道:
“这位大兄弟,你肯定是搞错了,他儿媳妇逃南嫁人了,咋可能还送东西回来。”
“是啊,都逃了有个把星期了,说不定正在跟人领证的路上呢。”
“宋念柠不是跟沈予川领证了吗?再领不是重婚吗?知青逃跑,加上重婚,那可是要吃枪子儿的重罪……”
众人纷纷诧异起来,其中不乏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你放屁!”
沈妈猛然爆喝起来,怒指着那人。
“你个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的蠢货!长得这么有创意,还这么有勇气胡咧咧我家的事情,再满口喷粪,老娘撕烂你的嘴!”
那人被她喷火的怒目瞪着,吓得连忙缩进人群里。
那中年汉子是个耿直的性子,最厌烦这些长舌妇了,虎目往人群一瞪。
“你们是卖水管的吗?管那么多!”
“这东西就是宋同志让我帮忙送回家的,她人就在县城,跟她丈夫一起,坐今天的火车回来。”
话音刚落,一道冷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大家聚在我家门口干嘛?”
人群瞬间一静。
纷纷转身看向声音发源地。
只见一道挺拔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