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凉州城南大门的城墙上,宣成旭迎着呼呼的南风望着幽州的方向。
文昊整理好车驾,朝城墙上大喊了一声:“公子,都准备好了”
宣成旭这才回过神,低头看向城下的一队人马,整理好被风吹乱的衣襟,缓缓沿着城墙的阶梯走了下来。
他走到马车旁,脚步微迟。
文昊看见,不禁问出心中的疑惑,有些不满道:“公子,咱要是不想回便不回,什么时候要听那个人的话了”。
“自古帝王修得便是无情之道,那人心中有沟壑,懂谋略,胆识过人,又是个情种,与其他几人皆不同,若他能渡过这劫,不负于她,我也就心安了。”宣成旭凤眼轻挑,掀起面前的衣襟,走上马车。
文昊不解的挠了挠头,又不好多问,遂上了马,扬起马鞭冲着后面的队伍大喊了一声:“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王都城的方向奔去。
——
刚用完早膳,萧宛卿便来到叶星辰的住处,拉着她去看她在幽州新接手的绣坊铺面,后面跟着丫鬟婆子各一位,身强体壮的年轻小厮两位。
叶星辰带着奕楠菲和木婉,墨一跟在后面,嗯,后面不远处骑马的还跟了两位。
“叶姐姐,昨日听你说你也喜欢刺绣,我今日便匆匆忙找你过来,帮我瞧瞧我这为开业准备的新花样子可有不妥之处”萧宛卿挽着叶星辰的手腕,兴奋地说道。
叶星辰看着萧宛卿泛着星光的眸子,委婉说道:“我也只懂些皮毛,在闺阁中同母亲学过一阵子,说不上精炼,只是喜欢按照自己的心意摆弄些新花样”
说完又问着:“宛卿妹妹为何会自己经商?自古女子经商便被世人所不容,说整日抛头露面,有违妇德,更何况你还是将门贵女”
“什么劳什子妇德,我就是不服,为何女子便不能同男子一样,靠自己的本事去挣钱养活家人”
“不怕姐姐笑话,萧府靠我爹爹那微薄的俸银,哪能容得了我这般造作,若不是这些年我经商攒了点银钱,萧家早喝西北风去了”萧宛卿说的坦荡,说完玉手拿着锦帕捂着薄唇冲叶星辰一笑。
“只是我不明白,妹妹为何将铺面选在幽州,而不是繁华的帝都?”叶星辰又问。
“阿母身体不好,我一边照顾她一边经营着鄞州的铺子,阿父去年春便要接我和阿母来帝都,我当时生意正红火,舍不得离开,便想着再等等,等着等着等来了兵乱,我接到阿父来边境支援的消息,甚是担心,便也偷偷的跟过来了”
叶星辰听萧宛卿聊着她的家事,满心的羡慕,她也想拥有这样的父女情分,却已经迟了,印象中父亲温文儒雅对她却不苟言笑,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更是不敢多与父亲说话,与父亲的情分越来越生疏。
她突然想到了母亲,这么长时间未见她,也有些担心,母亲性子桀骜,这些年都是看着她才熬了下来,不知道母亲现在身体怎样,想着想着便红了眼眶,又怕宛卿发觉,赶紧憋了回去。
“幽州在边境,四通八达,想得个消息也方便,我誓要把刺绣之艺传到别国,和他们的绣娘比试一番,才是我最大的念想”
“至于帝都,等幽州这边忙好,到时派个贴心的看着,我接了阿母去陪阿父,经此一遭后,现下生意重要,阿父阿母也很重要,流光易逝,陪他们独享天伦之乐也是我要做的”
萧宛卿对着叶星辰说着自己将来的规划,满心欢喜。
“宛卿妹妹的规划中怎可少了一位经世之才的小郎君”叶星辰打趣轻声说道。
萧宛卿羞红了脸颊:“姐姐说笑了,我的小郎君还没个影子,暂时先不想”
“真的没个影子吗?我觉得现下就有一位”叶星辰说完掀开车帘,便朝马车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