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府的小厮，站在于万里的书房中，正瑟瑟发抖。
于万里阴沉着脸，手中的那封信还未开封。
“真是无礼至极！”他怒意满满地说，“就算他韩某贵为福王，老夫也是南周国的首辅丞相，谁不是皇上为国为民殚精竭虑的臣子？怎的，他韩某就派这样一个小厮来传信，还必须让老夫当着小厮的面儿看信、回信？”
于万里的手晃动着，小厮真怕他一不小心，把这封未开封的信燎到书桌的烛火上，再烧着了。
“父亲大人……”于子钰在一旁轻声劝说，“我觉得还是先看一看这封信吧。福王既然这么安排，好生奇怪，却必有深意。我想，这小厮……或许，并不只是福王府的一个寻常家丁吧？”
于万里瞥了小厮一眼：“你在王府几年了？”
“回……回丞相大人……的话，”他吞吞吐吐、小心翼翼地说，“小……小的打小就是……生在福王府、长在福王府的……”
“哦？此话当真？”
“小的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敢欺瞒丞相大人！”
于万里这才似乎明白了，为何福王爷韩枫会安排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厮来送这封信。
他缓缓撕开信封，抽出信纸，瞪了那好奇地也打算伸过脖子的小厮一眼。
“小家伙！”于万里竟然压低了声音，“这封信上的每一个字，都会要了你的命，所以，你还是不要看到的好。”
小厮冷汗直流，赶紧站直了身子，紧紧闭上了眼。
于万里哼了一声，再看那信。
很短，只有寥寥两行。
可是，于万里的眼神中却露出了欣喜至极的光芒。
于子钰有些诧异，却见于万里把信纸折成几折，伸到烛火上引燃，让它很快就变成了一抹灰烬。
“好了！睁开眼吧，我知道你没有偷看。”于万里对小厮说。
“丞相……大人……”
“福王爷所言甚是，老夫深以为然。”
“丞相……大人？”
“你回去吧。”
“啊？大人……这……福王爷……要您的回信……”
“你就把老夫刚刚那句话告诉福王爷，那，就是老夫的回信。”
“啊……这……”
“怎么？老夫还能害你不成？”
小厮哪里敢再跟于万里要什么回信，将信将疑地告辞，一溜烟跑走了。
书房安静下来。
于子钰纳闷地问：“父亲大人，福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哼！他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真当老夫是无知小儿？荒唐！”
“怎……怎么？”
“他提出建议，明年皇上选妃时，由他和我共同提出人选。他会推举骆小仙入宫选妃……”
“啊？！”
“还有！他希望我们推举他的妹妹韩雪，入宫选妃！”
“这……”
“这不过是让福王府和相府，各自有一脉，派往皇上身边。”
“那父亲的意思是？”
“既然他这么提议，老夫自然顺水推舟。”
“可骆姑娘她……她已然知道皇上的身份是……女儿家，骆姑娘也说过，她不愿……参与选妃！”
“子钰，骆姑娘就交给你了。”
“啊？爹！”
“你……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好，无论是哄、是骗，还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你让她爱上你也无不可。只要她最后……答应替我们相府去当那个安在皇上身边的人！”
“爹！我……我不能……儿子没本事……”
于子钰说着，整个身子却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