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骆小仙和燕九霄无论怎么找、怎么问,都没有发现任瑾瑜的线索,是因为他们都忽略了一个异常重要的问题。
他们到处打听、询问的,都是有没有看到一个如何如何身材、样貌的十七、八岁少女。
可任瑾瑜当晚离开村庄时,却换上了青年男子的衣服,扮作一个瘦弱的男孩子。
她从小就被当作男孩子养大,虽说离开南周国的这两年,她终于可以回到女孩子的装扮。可只要她稍稍一注意,无论是语气、做派,她都可以装得和男孩子一模一样。
就算任瑾瑜和燕九霄询问过的人真的有见过任瑾瑜,却根本不可能把她和骆小仙他们要找的人想到一起。
其实骆小仙都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少次和任瑾瑜几乎擦肩而过。
有一次,任瑾瑜就在她策马而过的路边小山坡上坐着休息。
她眼看着骆小仙和燕九霄的马在距离她不过十几丈远的路上疾驰而过。
她甚至看得到骆小仙脸上焦急的神情。
任瑾瑜差一点要冲动地喊,她在这儿!
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看到,骆小仙被燕九霄好好地护在马上,保护得很好。
于是,她的眼睛被泪水朦胧起来。
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欣慰。
她把自己藏在树下的阴影里,双手狠狠地掩住自己的口鼻,无声地痛哭起来。
很快,一方粗棉布手帕伸到了她的面前。
任瑾瑜一怔,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子站在她面前。
小女孩只有七八岁年纪,穿着普普通通的燕北国平民孩子的衣裤,背上还背着一个差不多有她半个人高的背篓,里面似乎装满了草药。
小女孩一双大眼睛忽闪闪地,透着灵气。
“小哥哥,你怎么哭了?是迷路找不到家了吗?”
任瑾瑜摇摇头:“我没有迷路,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
“那你不要在这里哭了,你快回家,你爹、娘一定都等着你回去吃晚饭呢。有什么伤心事,跟爹、娘说说,不就好了。”
听着小女孩稚气的话语,任瑾瑜却感到宽慰了几分。
她接过小女孩的手帕,拭去泪水,笑了笑:“谢谢你,小妹妹。不过我……我爹和娘已经生病去世了。我……我正是因为想家,所以才忍不住哭出来了。”
小女孩愣了。
看起来,安慰一个失去了父母的人,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所及。
不过小女孩灵机一动:“小哥哥,要不你跟我回家吧!”
“啊?”
“我爹、我娘做饭可好吃了。”小女孩笑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请你去我家吃晚饭,再住一晚,你就不会那么想家难过了。”
“小妹妹,谢谢你……我……还是不打扰你们的好。”任瑾瑜有些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打扰的啊,”小女孩说着,竟然拉住了任瑾瑜的手,“我爹说过,要是在野外遇到受困、受伤的人,一定要耐心地帮助人家,否则……我们就不配做医生。”
“啊?!”任瑾瑜呆住了,“小妹妹,你爹是医生?”
“是啊,我爹是镇子里唯一的医生,他的医术可好了。平日,爹帮着给乡亲们看病,娘帮着熬药,我呢,就跟爹学医,还一起上山采药。今天是因为我爹有事,所以我自己去采了些药。小哥哥,你看我很能干吧?嘻嘻。”
任瑾瑜本已渐渐平静下来的心头,又翻腾了起来。
她突然想到,骆小仙小时候是不是也像这个小女孩一样,陪在爷爷身边,跟着爷爷一边学医,一边治病救人。
她又想起,骆小仙挂在嘴边的那句“因为我是医生”,竟与小女孩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