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宰辅、洪尚书皆称病不上朝,南阳侯本应三日后启程回南阳关,也因老丈人生病向朝廷上奏延后。
皇帝还没有准奏,他在朝上黑着脸,想发脾气又没有理由。
杨宰辅和洪尚书一直勤勤恳恳,从未因病告假,这次双双不上朝,大家都知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杨氏受辱,皇后却袒护自家人,帮亲不帮理,这不仅仅是在打杨宰辅和洪尚书的脸,更是打皇帝的脸。
都说皇后要母仪天下,她如此行事,皇帝若罚她,便是承认了自己的妻子没有仁爱天下之心,可若是不罚,两位朝廷重臣和一位边疆将军该如何安抚。
两位大人罢朝,目的十分明显,就是想要个交代,如果不给,这病怕是不会好。
皇帝心知肚明,所以他从坐到龙椅上开始,如今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了,一句话都不说,就黑着脸坐着。
他气那赵氏姐妹,让他骑虎难下,又气杨洪两家,明目张胆地逼迫他。
底下的大臣一言不发,生怕自己连呼吸都是错的,后背的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直到一个半时辰后,一位新晋的谏议大夫终于忍不住,从队列里站了出来,跪下叩了个头,而后挺直身体,略微颤抖着开口:
“臣,谏议大夫凌楠有事启奏。”
皇帝缓缓抬眸,观摩着跪着的臣子,依稀记得他是上个月才升的官,虽然隔得远,还是能看到他在颤抖。
“你有何事要说?”
“臣听闻昨日之事,认为赵氏理应得到处罚。”
皇帝没说话,众臣都屏住呼吸,替凌楠担忧。
殿内鸦雀无声,凌楠已经开口了,此时也没有退路了,只好继续说:
“我朝律法,无事喧闹挑衅以至影响治安者,轻则打十大板,关禁狱五日。
吕赵氏虽然不至于影响治安,却影响了大臣之间的关系,臣子不睦,则社稷不稳,故臣认为其理应受到惩罚。”
皇帝眯着眼睛,盯着跪着的凌楠,看他已然不抖了,坐直了背。
“哦?”
“吕赵氏挑衅在先,南阳侯夫人爱妹心切,如同皇后爱姊之心,二者皆不可负,故而,只有惩罚了挑事之人,此事才算公平。”
凌楠的意思,皇帝听明白了,都是疼爱自家人,南阳侯夫人无错,那皇后怎会有错?错在吕赵氏。
他当皇后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而并非坐在那尊贵的位置的人,这样一来,皇室的包庇纵容之过也就没有了。
皇帝眉心终于舒展些了,此事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
“说得好,赏!”
皇帝龙颜大悦,当即退朝,回到御书房后马上令人传下口谕,将吕赵氏打了十大板,关进禁狱五日。
吕成规约束家眷不力,罚俸三个月。
皇后,剥夺统管后宫之权,闭门思过,没有旨意不得出。
为防后宫无主,复胡氏妃位,暂领管理后宫之权,以观后效。
皇帝一高兴,赏黄金百两、锦缎十匹、玉器十件、东海明珠一对,命人送往凌府,要不是凌楠上月才升官,皇帝怕是还要赏他个官职。
大家下了朝,揣度着圣意,也纷纷命人给凌楠送礼。
以前凌府门可罗雀,如今倒热闹起来。
凌老爷握着凌楠的手,十分欣慰,却又露出担忧:
“楠儿啊,朝堂复杂凶险,你日后切不可像今日这般莽撞。”
“儿子记住了。”
“我凌家势弱,从前因吴氏之事不得不隐退,如今重回朝堂,我也没有个一官半职,帮不了你什么,你一定要稳扎稳打,不可操之过急。”
“是。”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