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文远扶着廊柱并肩站到纪凌笙身旁,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带着回忆的意味道:“烟烟那会还是个六七岁的小丫头,她被人救下后,就跟我和爹说长大后要嫁给那个救她的人,我们只笑她童言无忌、天真烂漫。”
“在及笄时又被歹徒劫走,那时她一心扑在了救她的二皇子身上,我和爹虽然不满意这桩婚事,但是耐不住她闹腾,也有了妥协之意。”
“只是阴差阳错之下,救她的人都是同一个人,而这人亦是心中有她,缘分,有时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杭文远说罢转头对上纪凌笙苦涩的眸子,他轻叹一声道:“凌笙,作为她的父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能够幸福。”
纪凌笙动了动嘴唇,终究是咽下了一腔苦涩,唇角扯出一个淡笑说道:“我懂得,我也希望她能够幸福。”
凉风轻轻吹拂过来,院子里的竹叶沙沙作响,两人的衣袍发丝也迎风而动,唯一如同一潭死水的是纪凌笙的心湖。
纪凌笙伸手接住了从廊檐上飘落下来的一片枯叶,想要紧紧将其握在手中,手心却只传来了清脆的破碎声。
他张开手将碎叶洒落在眼前,视线随着那些碎片飘远,良久,他才双手负后而立看向杭文远,就和平日里的谦谦君子形象一样。
“文远兄,我也希望她能够幸福,既然她找到了能给她幸福的那个人,那我会祝福她,我这一腔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情感,就请文远兄帮我永远的隐瞒下去,我不希望她因此疏远我。”
杭文远抿了抿唇,他伸手拍拍纪凌笙的肩膀,感叹一声:“不愧是凌笙,如你所愿,我不会告诉她的。”
“好,多谢。”纪凌笙压下心里的苦涩,淡笑了下。
既然此生无缘,那就在一旁守护着她也好,至少自己能看的见她,至少他还是她的凌笙哥哥。
午膳过后,宫里的消息传了出来,孟家阖府入狱待斩,而有了身孕的孟娉婷因其助孟苋私养死士多年,皇帝震怒之下一碗落胎药赐下。
孟娉婷被强硬灌下汤药后,心死如灰当场撞了柱子,死在了皇宫。
她此生志愿是入宫做那人上人,活着时走错了路没能如愿,死时却魂散在了皇宫,倒也讽刺。
而二皇子晏辰,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在淑妃的哭求下,皇帝收了他的大半权利,将他未完成的闭门自省又加了一个月,降了淑妃的位份以示惩戒。
至此,淑妃先是失去了乔家的庇护,又失了和德妃抗衡的妃位,二皇子的势力顿时大减。
而对于皇帝没有借机严惩二皇子的事,杭暮烟看得出来,皇帝是怕六皇子一家独大,失了朝堂平衡,因此没有过分迁怒。
不然就凭皇子涉及死士之事,足以令他跌下高位,贬为庶民了。
不过这一次也算是因祸得福,杭家父子的一身伤,换来了以后军营中的平静,没了那支淬毒的暗箭在,杭暮烟也放心了许多。
而那二皇子,俨然不足为惧,现在真正要做的,就是杭家站好自己的位置,别失了帝心,与这些皇子们保持距离。
想到这里,杭暮烟暗叹一声,晏莳怀虽然是没有实权的王爷,但是扛不住他是皇帝的亲兄弟啊!
他们二人要想走到一起,前路恐怕还有颇多难处。
几人听了消息后都安了心,纪凌笙便带着纪瑾萱准备回去,杭暮烟将二人送到了门口,摆摆手甜甜的说道:
“凌笙哥哥慢走,瑾萱,有空我去找你玩儿!”
“好。”纪瑾萱应了一声,转头看向自家哥哥。
纪凌笙对杭暮烟轻笑一声,手抬了下又放了下来,抿了抿唇将所有的话都拦在了咽喉里。
在回去的路上,纪瑾萱想要走一走,两人便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