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灼热的天气压的人心中闷沉沉的。
“如今滨州滨州缺少知府,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奴才愚蠢,这件事该交由朝臣议一议,再做定夺。”
赵仲景双手撑在御案上,手里捧着奏章,正在翻阅。
听见杨叙说了此话,他合上奏章,扔在一旁,他又问道:“你觉得刘裕如何?”
杨叙跪在御案前,眼神一直锁在那堆奏章上。
“刘裕是滨州通判,之前在滨州时奴才查过他的底儿,他为官起就一直廉洁奉公,为人也较和善。黄秀全之事就是他上报朝廷的,想来是个好官。不过奴才只能替陛下查查底儿,这滨州知府谁上任,还得由朝臣议论一番才行。”
赵仲景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只见他挺直身躯,双手搭在腿上。
赵仲景勾唇一笑:“起来吧!”
“是。”
杨叙这才撩起衣袍,站直身体。
两人又说了一番后,杨叙才出了坤泰殿。
高齐送杨叙到了正殿门口,他右手搭在左手上,神色有些担忧。
“陛下今日的话,倒是有几分试探的意思。”
杨叙朝正殿看了看,平声道:“先帝在时,前任厂公祸乱后宫、把持朝政,陛下是怕我与他有一样的心思,对东厂、对我自然有所防范。”
高齐点了点头:“那奴才以后在陛下面前,要更谨慎些才是。”
杨叙不语,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转身回了厂衙。
回到东厂后,杨叙立马找来郑陆。
他严声道:“马上撤了监察朝廷的暗卫。”
“怎么了厂公,那些暗卫是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若现在撤回,怕是后面不好再安插进去了。”
杨叙与郑陆说了今日之事,他皱起眉头,眯着眼睛,冷笑了一声:“调查其他官员之事,事先并未禀报陛下,陛下今日问我这些,怕是觉得我有异心。”
“厂公调查那些人,无非是怕他们与黄秀全一样......”
杨叙烦躁的摆了摆手,打断了郑陆的话。
“先把暗卫撤下来,最近这段时间做事别太出格。”
郑陆刚退下,门口值守的厂卫就来报,说丹夏姑娘来了。
杨叙走到门口,见丹夏手里提着东西,他跨步到丹夏面前。
丹夏墩身向杨叙行了礼,她视线环绕了四周,压低声音道:“小姐见早上厂公走的急,想你定是有要事,顾不得用膳,特地让奴婢送些吃的给你。”
丹夏把食盒放到杨叙手中,又补充道:“这是小姐亲自命人做的。”
杨叙接过食盒,向丹夏道了句谢。
杨叙右手提着食盒,缓步走到厂衙门口。
“厂公,那姑娘是谁啊,都来找您好几次了?”
杨叙转头看了看丹夏远去的身影,他思索了片刻,答道:“妹妹。”
“您还有个妹妹啊?”
“嗯。”
厂卫又说了些什么,杨叙没再理会,提着食盒独自回了后院。
.....
七月到,自从杨叙生辰那日下了雨,之后再也没下过。
烈日似火,整个京城都像蒸笼一样,热的人喘不过气!
赵仲景这些日子几乎都是留在孙贵妃宫里,只去了春澜殿和坤宁宫一次。
公主这几日才有些好转,虽不像之前那样吃了就吐,倒也能少许进些食。
杨叙趁着月色,带姜宁禾去御湖赏了荷。
“抱歉,白日里人多眼杂,只能在晚上才带你来。”
姜宁禾双手撑在雕刻双龙戏珠的镂空木栏上,她摇了摇头:“夜里赏荷也别又一番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