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完百姓的朝拜,姜宁禾从太和门前往正午门,朝廷命妇皆跟在她身后,最后跨进了凤仪宫正殿的大门。
此刻该是所有命妇与后宫妃嫔的朝拜,众人见她坐在凤椅,这才行了跪礼。
她抬起一只手,捻起个兰花指,掌心朝上:“起来吧,赐座!”
凤仪宫的正殿几乎能容下所有人,姜宁禾再也不似当初那般,看见众人只觉得压抑。现在的她,对所有事都游刃有余。
已至傍晚,赵仲景在百欢殿设国宴。
殿外坐着文武百官,而殿中是皇室宗亲。
姜宁禾跟在身后,她看到文官首列第一位是她的父亲时,她忙奔去姜行面前。
姜行要拜她,她却抬着姜行的手,红着眼摇头。
姜行朝赵仲景看了一眼,不见任何表情,他拍了拍姜宁禾的手背:“如今你贵为皇后,这一拜你得受着。”
“父亲这不是折煞女儿吗?”
“尊卑有别,皇后娘娘莫乱了礼数!”姜行说着,又朝赵仲景看了一眼,姜宁禾顺着他的视线微微侧着头,她知道陛下在,无论如何姜行都是跪的。
以前,她是姜家女儿,跪父母、跪天子。如今是大晋皇后,是国母,而天下人都要跪她!
姜宁禾就此作罢,她收回自己的手,将头撇向一边。
姜行向她行了跪礼:“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姜行说完,姜宁禾连忙扶起自己的父亲,这期间赵仲景一言不发。
她转头看向赵仲景:“容臣妾与父亲说几句话。”
赵仲景这才笑道:“好!”
赵仲景跨步进了殿中,姜宁禾则握着姜行有些粗糙的手,手背上的皮肤有些松弛,隐约有些褶皱。
“你可还好?”姜行看着姜宁禾不算红润的脸庞,似有些担忧。
“女儿很好,父亲别担心。”
“我和你母亲听说了你落水一事。”姜行哽咽了一会儿:“为父后悔让你去争这个位置。”
后面这句话,姜行说的极小,小到只有他和姜宁禾才能听见。
姜宁禾摇摇头,她吸了吸鼻子,勉强笑了笑。
“这都是女儿自愿的。”
姜行闻言,眼中竟落下泪,他连忙用衣袖擦去。
他朝着殿中望了望:“去吧,宴会快开始了!”
“那父亲记得转告母亲,女儿一切安好,让母亲不必牵挂!”
“好,我一定如实转告你母亲。”
姜宁禾点点头,依依不舍的松开姜行的手,转身入了殿中。
殿中歌舞升平,丝竹之声响彻一方天地,舞娘的舞姿亦是让人如痴如醉。
姜宁禾和赵仲景同座,杨叙站在赵仲景身后。
她身子向后靠,侧着头看向杨叙,却发现杨叙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
她旋即转过头,不再去看杨叙,也无心歌舞。
杨叙的目光透出淡淡的忧伤,他薄唇轻抿,双手半握。
宴会结束,姜宁禾与赵仲景一同回了凤仪宫,此时的姜宁禾已换上了婚服。
凤冠上盖着红盖头,大红对襟的婚服,背面绣着翱翔天际的凤凰,裙底绣的祥云,胸前一朵牡丹正舒展容颜。
她染着红色寇丹的手指握着一只苹果,那鲜红的颜色虽喜庆,却与她格格不入。
她爱在指尖染粉色,有少女的活泼明艳,红色倒显得她更成熟。
可她如今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女了。
她抿着唇,头微微垂下,头顶上千斤重的凤冠早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坐着的床铺上洒满了大枣、花生、桂圆、莲子。
寓意早生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