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骗子？好像不太对……那你是老千？”
“我只在赌桌上见过老千，会造假古董的老千，啧啧……”
小乞丐一番品头论足，上下打量我。
我有些恼火，偷东西被抓包，这厮居然一点不慌，还能猜出我的身份？
躺在床上的老者听到这里，眼神猛然一亮，翻身下了床。
“既是一家人，此番弟弟合该给小兄弟道个歉！”
说完老者拱了拱手，朝我躬了躬身。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一家人，从何说起？
见我默然不语，老者笑问道：“江湖路上万枝花，金戈兰荣是一家，小兄弟走的可是兰道？”
江湖黑话我倒是听花姐说过，不过现在很少听人提起。
金戈兰荣说的就是江湖上的四大家族，金就是算命先生，戈是江湖卖艺，兰就是我这种老千。
至于荣，就是眼前老者这种偷窃行当的。
我很意外，这年头懂江湖黑话的已经很少，电视剧《林海雪原》中老胡初入威虎山跟那帮土匪讲的就是黑话。
见我不说话，老者以为我已经默认，扭头看向小乞丐。
“既然是一家人，还不赶紧给这位兄弟道歉认错？”
小乞丐梗着脖子说道：“不就是几张破纸？又没拿他的钱，东西已经还给他，为什么要道歉？”
老者说了两句话，大口喘着粗气，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放肆！江湖路上还要靠各路弟兄互相帮扶，你差点坏了人家的大事，赶紧道歉！”
小乞丐不情不愿给我道了歉，态度很不服气。
我眉头微皱，老者看样子是有病，病得还不轻。
“老人家，您老身体不舒服？”
老者苦笑道：“老毛病了，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我心头生出一股莫名的亲近感，从怀里摸出一万块钱放下。
“老人家，既然你说是一家人，这点钱您老拿去看病。”
小乞丐一看到钱，顿时两眼放光。
“你这人还不错……师父，明天咱就去医院，你这病不能再拖了！”
老者却是板起了脸，摇头道：“小兄弟好意心领了，干我们这一行生死有命，不由人！”
说着把钱又推回来。
小乞丐急了，忙说道：“师父，他又不缺钱，跟他客气什么？您的病必须要住院治疗！”
老者还是摇头，推辞不收。
小乞丐咬牙道：“大不了算我借他的，您老不能一直拖着，以后我还他就是了！”
我摇头道：“算了，等你以后有能力再说。”
说着我又看向老者，笑道：“老人家，你都说了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你这病拖不了，些许小钱不必放在心上。”
当然，我不是同情心泛滥。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身上的钱都是我自己凭本事挣来的。
给他们是情分，不给也不算违背道义。
花姐说过，行走江湖靠的是本事吃饭，难免会碰到落魄的同行。
能出手帮一把的，也不能推辞。
多个朋友多条路，万一哪天自己落难，说不定也要靠这些江湖同道支援一二。
老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拱手道：“小兄弟这个人情我接下了，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
我心头一动，报答我倒是没想过，万八千的钱在我这里确实算不上钱。
不过老者既然是荣门一家，想来也是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
爸妈跟花姐都还下落不明，指望鹿潇全力帮我寻找不太可能。
老者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