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干哑的嗓子发不出一个音。
视线模糊，听力近无，连最敏锐的嗅觉都已经闻不到她的气味。
他却知，她在。
温雨濛帮他穿上衣服裤子，就牵着他慢慢移步去阳台。
外面暖洋洋，海风并不大。
他们坐在阳台的沙发上看海。
温雨濛看了他好久，他的目光一直望着那片海，却未曾落在她的身上。
她轻轻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明白了。
下午，戚睿、缪衫和韦威过来。
温雨濛让他们别过来。
但夜凛洵昨晚上就通知他们过来。
他们都知道，到最后了。
该带她走。
韦威是跟着缪衫来的。
缪衫并不知道温雨濛压根就没想走，她给她的麻药以为是她帮夜凛洵要的，因为他吐血的时候会疼。
尤今菲没来，只有她知道，温雨濛再也回不来了。
而深爱着他大哥的戚睿，想来看他最后一眼。
不过那种场景下，戚睿仅仅只远望了一眼夜凛洵，并不想打扰他们。
很久。
搭在她腰间的手，拍了拍，沙哑着声音，“吃……饭。”
“我不饿。”
她靠在他的胸膛里。
“乖，去、吃。”
不然怎么叫他放得下。
缪衫给温雨濛送来一碗热汤面。
她佯装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
日落。
“老公，”温雨濛趴在他的耳边，笑着说，“今天很好，我好幸福啊！”
他们一分一秒都没有分开。
他听到了，脑子转了半天，而后笑着回道，“好。”
他也很幸福。
从无此刻的幸福。
一切都值了。
他死而无憾了。
两日后。
是夜。
缪衫发消息给温雨濛说他没两个小时了。
她的预知能力可以预测他的生命体征。
之前她测算出夜凛洵还有半年时间，但是他为了温雨濛足足坚持了一年半，虽然后面的八个月他变得很消瘦很痛苦，但他们依旧幸福。
不过，温雨濛知道，现在的夜凛洵是真的扛不住了。
没关系，他已经够努力了。
而她，也努力了。
他像一个风干的雕塑，安静地坐在阳台沙发上。
温雨濛去厨房泡了杯“豆浆”，回来继续窝在他的怀里，享受二人时光。
当她掏出口袋里的药丸，夜凛洵垂下脑袋看了一眼。
“糖果，要吃吗？”
他微微侧耳。
她喊道，“糖果！”
他轻点了点脑袋，听到了。
他不能吃，吃了也会胃疼。
温雨濛剥开“糖果”的外包纸，塞进嘴里，就着“豆浆”咽进了肚里。
放下喝空了的玻璃杯，她拥着他的腰，脑袋贴在他的胸膛，小腿搁在他的腿上，在那晃呀晃的，“好幸福。”
“好幸福啊～”
“我记得第一次来这里，你非要做我的男朋友。还说是因为我喜欢你，你才勉为其难的答应我。
我当时就在想啊，这个怪物好自恋，好不要脸皮。
但是没办法呀，谁让我怂，只好乖乖被迫接受。
后来，你还说不许暴露我是你女朋友的身份。
我倒是隐瞒的很好，但你呢，向全世界宣告我是你的女朋友。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当时我被血盟会抓，你为了找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