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安的驱赶下,年汐和经然把老夫妇带去了他们以前发现的学校外的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
“我女儿在世界前二百的大学读了研,这次本来说是来北华大学当辅导员回报母校,可任职第一天就被学校教学楼的吊顶砸到以后去世,这个学校非但没有给予任何的关怀,甚至想大事化了,从此抹掉我女儿存在过的痕迹。”程橙妈妈说到这里,声泪俱下,险些站不稳。“我们不求更多,只要北华大学的道歉,以及该有的赔偿。”
年汐举着手机录制的手抖得几度模糊了画面,最后还是在经然的帮助下才勉强将程橙妈妈的控诉录了下来。
将程橙父母安顿好后,年汐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报社。
和主编的沟通也并不顺利。像这种只有一面之词又要得罪名校的新闻在报社里几乎称不上是新闻,这个世界有太多不公平,他们的版面不可能都用来给平民百姓申冤。几番交涉无果后,年汐不得不面对残忍的现实,放弃光明正大地利用报纸版面报道的想法,转而采取一些不那么正派的手段。
可现实已经这样了,她在乎正派,谁又来维护正义呢?
于是她偷偷溜到了新媒体中心,让赵书兰支走了负责微博运营的同事,悄悄把提前编辑好的视频利用报社的账号发了出去。没办法,自己的个人号传播力远远不如官方媒体,这也只是无奈之中的下下策。
如她所料,微博发出去以后不到一个小时舆论就发酵了起来,眼看着转发量越来越多,主编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年汐!你胆子够大的啊,你敢用我们的官号私自发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刘,赶紧给她删了!”
一个小时,应该够了,总会有人存下来,删掉的话甚至会让人觉得是在欲盖弥彰。
“年汐我告诉你,今天这事肯定得让上面知道了,到时候我可不敢保证能保全你,你自求多福吧!”
其实主编一直都挺欣赏年汐的,她对新闻的态度,对揭露事实真相的坚定一直都是新闻人最该具有的品格,只是盗用报社官方账号是大忌,况且这条微博影响力这么广,她怕是很难留在九华日报了。
年汐当然也懂,但她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作为社会上最普通的人,她能做的只有以卵击石,若能与对方鱼死网破都是赚到,可大概率就只能通过舆论影响对方的声誉,伤其皮毛却无法动其根本。
第二天,年汐不出所料地被停了职,但于她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一心扑在程橙的事上不被打扰。
叫上了经然,年汐再次来到了北华大学,只是这次来却被门口保安拦了下来。
“你是年汐吧?校长有规定,你们不能进。”
年汐有些错愕,她是真的没想到屈鹏能做到这么绝。“凭什么?大学不是谁都能进的吗?”
“我们也是听命令办事,你们也别为难我了。”
年汐还想再据理力争,却被经然轻轻挠了挠手心,示意年汐先跟他走。
“不是吧哥哥,你说的好方法就是这个?”年汐抬头望着得有六层楼高的大树,旁边是学校的围墙,其实看起来是能爬进去的,但年汐自小到大也没干过这种事,这样看起来他们更像偷鸡摸狗的了。
“结果达到了就行了,管它过程什么样。来,踩着我的腿先上到那个树杈。”说着,经然靠着树干扎了一个马步,方便年汐下脚。
“…”年汐看着经然笃定的表情,终于决定放下所谓的面子,跟着他做一回“鸡鸣狗盗之徒”。没有信不信任,只有无条件地将自己交付于他。
年汐一脚踩在经然的左腿上,另一只脚被经然双手用力向上推送到了半空,相当于此时年汐的全身力量都压在了他的手上。好在枝干不高,年汐顺利地沿着树枝爬到了墙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