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当真?”
“派出去的人都打听清楚了,千真万确呐老爷!”
空气莫名安静了一瞬,顾正业不自然的咳嗽一声,瞟了眼不远处被打得狼狈的少年,拉不下脸道歉,只能冷哼道,“ 谁让你回来了却不回家住!”
顾安翻了个白眼,得,反正都是他的错呗!
除了白天的一场闹剧,其他的倒也没再发生什么,只是饭桌上气氛压抑了些许,全靠灵泽不时的微笑挑起话头,顾老爷面色才缓和不少,最后临了还委婉的向她道了歉,灵泽微笑着挥手表示不在意,心里却在为顾安那倒霉蛋感叹,爹俩互相认个错有那么难吗?
饭罢,丫鬟领着便到了顾府安排的住所,果真够体面,大床,梳妆镜,私人浴池……女子所用的配置齐全的无可挑剔,她快乐的泡了个澡,便躺在大床上一秒入梦。
夜深人静,书房里还亮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顾正业伏案翻看着账簿,一一和后日要到访的宾客对应。
“老爷!” 门被敲了几下,传来孟管家温和浑厚的声音。
“ 进来吧。” 门扉吱呀了一声,又轻轻阖上。
孟管家拿着一叠文书递了过去,微笑 “老爷,恩芝堂的宴请名单已经整理出来了。”
“恩,施药的人选可已找到?” 顾正业把文书放在案边,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惫。
“放心吧,老爷,我是严格按照恩泽堂的祖训,求药心切者优先,疑难杂症者优先,善业好施者优先,良善慈孝者优先,将前来求药的人一一摸底排查登记过的,错不了。”
“共有四位符合今年的条件,一位是东户王家的姑娘,已经两日高烧不退,今天还咳出血来,看样子撑不了几日了,才十五岁,比我们少爷还小一岁呢。”
顾正业不由叹了口气,“初昕大人给的药并非起死回生之药,结果怎样,还是看她自己造化。”
孟管家点了点头,眉目间也拢上一层忧愁,“另一位,是瓦南街温家的儿子,不知得了什么怪病,一到夜晚就开始浑身抽搐,不消片刻,开始见人就咬,白日又恢复正常,去医馆里看病,大夫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真是怪哉。”
顾正业皱着眉,“这倒是从未听说过,世间还有这怪病?莫不是中了邪?”
孟管家道 “起初,温家也是这样认为的,拜了各地的寺庙,跑了附近的道观,求了各种符,就是没什么用,这才来求药的。”
顾正业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其他两位分别是从堰城来的靳安王爷和一路带着垂死的母亲从临川赶来凌江的李姓少年,两人都是各地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和大孝子,我之前也派人前去调查过属实。”
顾正业听完管家的介绍,也稍微放了些心,长叹了口气,“今年是个例外,初昕大人将这事全权交给恩芝堂,是对我们世代相承的信任,我们万不可有所差池,毁了恩芝堂百年名誉啊!”
孟管家也严肃的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微笑道,“如今少爷回来了,那老爷您今后也能少操一份心了。”
一提到这儿,顾正业的眉毛就上挑起来,冷哼道 “他在我反而才更不放心了!天天和我对着干,恩芝堂的事半分不操心,只想着闯荡江湖,结果呢,闯出个什么名堂了,还不是乖乖回来要靠他爹吗?”
虽然话里在奚落着顾安,但孟管家听得出来,老爷心底还是高兴的,毕竟老爷好久没这么生动的表情了,哪怕生气也好过一日日的沉闷无语和失神憔悴。
顾正业只有顾安这么一个儿子,可少爷早年丧母,老爷又是个不善表达,只知道用武力和斥骂来教管孩子的父亲,爷孙俩关系也日渐隔阂与矛盾,吵架似乎成了常态,这也是顾安为什么非要离开家去闯荡江湖的原因之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