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天早上,我推门一看,门口半高的雪堆里竟埋着个人,我吓了一大跳,当即喊来几个姑娘帮忙,将人给拉了出来……”
“是上次那个半脸疤痕的姑娘,浑身冻的似乎和冰块融为了一体,四肢僵硬,连呼吸都感觉不到了,可我就是觉得她还没死,赶忙让姑娘们准备了一大桶热水,泡凉一桶又接着换另一桶……”
胡玉姬笑了笑,那笑容伤感又自责,“庆幸的是小姑娘没死,门口却吵吵嚷嚷声一片,我出去看,发现是那男人,他故意让那可怜姑娘蹲在我门口一宿,只要我不忍,他便敲我说带走了人却不给钱,要上次价格的十倍,我向来知道人心险恶,可当时还是气极了,不明白为什么生命在他们眼里轻贱的就犹如枯草,可随意踩踏,羞辱……”
“我刚想掏钱,却见屋里那姑娘走出来,冰冷寒凉的风把她的侧脸头发吹起,露出那双毫无生气死寂的眼睛,我的心蓦地一停,那眼神至今让我回想,还是令人心碎。
小姑娘一脸平静地跟那男人说,我没有带她走,是她自己闯进来的……”
“所有人唏嘘一片,那男人当即就发了狠似的踢打女孩,嘴里还骂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词,女孩身上的冻疮裂了一处又一处,门口的白雪都染成了红色,所有的人只是站在旁边麻木不仁的看着,在他们眼里,这些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可我不行,我看的心里发颤,眼泪直流,我知道,如果我不买她的话,她会被打死的……”
灵泽递了帕子给她,轻声道,“……擦擦吧。”
胡玉姬一愣,她竟不知道自己何时哭了,有些抱歉的冲墨寒倾笑了笑。
男人摇了摇头,表示理解。
“她知晓我的难处,很懂事的帮我处理子夜歌梦的杂事,脏活累活她全包揽,还不让我请多余的伙计,也从不在外面抛头露面,说怕吓到客人……”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个妖怪的呢?” 灵泽轻声问
“那是前几年我带着一众姑娘去外地寻访一位有名的琴师,半路上牡丹突染风寒,浑身发烫,我们又出门较急没有带现成的药……”
灵泽似是了然,“风铃草性凉味苦,入药可解咽喉肿痛,能缓解发热引起的头痛头昏,所以她以自己为药引救了牡丹?”
胡玉姬点了点头,“对,那时她现了真身,所以我便知道了。”
“可见也是位知恩图报、本性不坏的人啊。” 灵泽喃喃道
胡玉姬不明所以,“她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灵泽的眸子沉了沉,微抿了口茶水 “ 这还得见了面才知道呢。”
“胡姐姐!” 门口传来敲门声,胡玉姬起身过去开了门,一姑娘面色有些着急,“我没找到怜儿……子夜歌梦都找遍了。”
胡玉姬皱眉,“怎么会呢?平时这时候这丫头都在后院里待着啊……”
灵泽和墨寒倾对视一眼,相继起身,“阿玉,看来怜儿姑娘不在,那我们就先走了。”
“哎,这就走了……说不定过会儿就回来了呢?” 胡玉姬遥遥看着两人走的如此利落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
从子夜歌梦刚出来,两人就看见浩浩荡荡一群人从街道上走过,朝着恩芝堂的方向前进,手中拿着的铁锹榔头,还在簌簌往下落着灰尘,显然是刚刚敲砸过什么东西。
“大伯,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灵泽走上前拉住一老伯。
老伯瞧他们眼生,“外地人吧?” 又摆了摆手,似是不愿多讲 “不关你们的事,这是我们凌江的事。”
灵泽掏出个银子递了过去,笑眯眯道,“老伯,够吗?”
老伯瞅了已经走远的人群,叹了口气,把银子揣进兜里,说,“这种丢人的事我本来不想宣扬出去,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