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闷闷坐了一会儿，灵泽也收拾好了情绪，准备回去睡觉，刚走到院门口，脚步忽的一凝。
她抬头看那白的发亮的圆月，轻嗤了一声，便换了方向，出了顾府。
已是深夜，风过飘零，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哀弱的蝉鸣虫吟还昭示着这里不曾死寂。
灵泽停在了碧波河前，河面斑驳着月亮的倒影，波光粼粼一片。
她漫不经心的倚在树旁，抬眸笑道，“你三番两次的喊我过来，如今我都来了，你还不现身？”
话落，湖面咕嘟咕嘟冒起了气泡，咻的一声，人便落在了她面前，滴水未沾。
半高的小鬼抬头看她，黑漆漆的眼睛里闪过明显的局促和不自在，倒和第一次不一样，那次是赤裸裸的凝视和打量，这次却有求于她。
灵泽走过去弯腰视线与他齐平，“你叫什么名字？”
小鬼目光有些闪躲，看样子不太想告诉她，“……阿湛。”
少女点了点头，哦字音节拉的老长，眼睛里盛着明晃晃的笑意。
阿湛知道她是因为上次问他话，他不仅没回答还给她施了禁行术，故意的。
灵泽瞧他那一脸窘迫样，心情总算愉悦很多。
“你姐姐是谁？”
阿湛低下头，神情落寞 “我记不清了，只知道我一直想找她……”
少女有些意外，蹲下身子看他，“那……你待在这碧波湖多久了？”
阿湛一愣，望着那双淡棕色的滢水眸子，一时有些恍惚，他努力的回忆思考，总觉得这是一个漫长到没有边界的问题。
“……从我有记忆我便一直在这里了，几千年总该是有的……”
他的话充满迷茫下的懵懂，似是不知道几千年究竟是多长时间的概念，好似不过是漫长等待下微不足道的一瞬。
灵泽眨巴了一下快要僵掉的眼睛，半晌，她轻声开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出现在子夜歌梦？”
阿湛看向她，语气郁闷 “你身上有和姐姐很像的气息，我以为她回来找我了，所以才去子夜歌梦确认的……”
灵泽疑惑，“你既然记不得你姐姐的一切的话，又如何确认我是还是不是呢？”
阿湛有些无语，“ 当然是凭感觉啊。”
“……”
灵泽愣了下，她承认这小鬼不屑的眼神确实唬到她了。
但随即，她清醒的认识到，凭感觉这种东西，就不要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啊喂！
少女挑眉捏了一把他的脸，大眼瞪小眼，阿湛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灵泽松手，满意的看着那白嫩的小脸上被捏出个红印，心里哇哈揉团子的手感真不错，面上平静不显山露水，淡淡道，“感觉这东西，挺不靠谱的，要不然你也不会待在这湖里，都不知道年月几何了。”
“……”
不知道年月几何的阿湛捂着脸 ，无力反驳。
灵泽起身，拍了拍裙摆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阿湛眼里闪过一丝不安，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嘴里却小声的嘟囔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少女不明白他的意思，低头去看他，却猛然发现周身的气场变了，森冷的气息如来自地狱的恶鬼从四面八方迫近。
不过一瞬，黑衣无头的鬼兵便把她们围了起来，银亮的骷髅头整齐划一的出现在他们所拿着的长斧顶端，闪着幽冷的光泽。
灵泽皱眉拉过阿湛的手，护在身后，空着的手随即召出牧水鞭缠于腕上，目光谨慎的盯着这群不速之客。
随着叮铃一声轻响，绿色雾气在鬼兵面前化形，青衣珠裙，面点赤红鸢尾，眉梢流转着冷而妖的风情。
女人的手中握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