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看她一眼坚定,不知道该不该接。
这个簪子,是东家特意买来,叮嘱他拿给时娘子的,办不好东家安排的事情,这让他很为难。
一时间,簪子就横亘在两个人当中,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了,时嘉怕有人说闲话,直接将簪子塞在了周山怀里:“周叔,我还有别的事儿和你说。”
周山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没再看簪子,问:“怎么了?”
一边说,周山带着时嘉走到大堂一张空桌前,倒了杯茶给她:“慢慢说。”
时嘉喝了口茶,理了理思路,才和周山开口:“您这个醉仙楼,每日采买瓜果蔬菜那些,应当是要花费不少银子吧?”
周山一愣,旋即笑了起来,言语里满是自豪:“这是自然,醉仙楼是丰都城里最大的酒楼。每日采买那些食材的价格都得花上这个数——”
周山比了个五的手势。
“怎么,时娘子是有什么生意要和我谈?”
“是。”
时嘉也没瞒着。
两个人合作这么久,也算得上知根知底,而且她也听到了街边那些摊贩叫卖,他们卖的瓜果蔬菜这些,比村子里的价格要贵上差不多一倍。
如果这个生意真的谈成,对两边都是一件好事。
时嘉把清河村里蔬菜滞销的事情和周山说了一遍。
“如果周叔你觉得可行,每日会有村子里的人给你送菜来,都是新鲜现摘的,味道您大可以放心,而且价格比在城里买,要便宜不少,您平常花五文钱买到的菜,在我们村子花三文钱就能买到,买多了,价格还能再商量。”
周山的手指敲着桌面,时嘉知道,这是他在思考。
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如果供应不上,醉仙楼很容易断货,风险很大,像醉仙楼这样大的铺子,一般都是有固定的供货地点。
不过……时嘉相信,成本也是醉仙楼着重考虑的问题。
比外头买要便宜一半,她不信周山不动心。
果不其然。
周山摸了摸胡子,朝时嘉笑了笑:“时娘子,你上回说你住清溪村,如今才一个多月,你又去了清河村,当初在清溪村的时候,你可没提过要和我们合作,如今到了清河村,你马上就提出来了,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门道?”
他也不是个爱打听这些消息的人,只是做生意,难免要都打听周全一点。
更重要的是,清溪村比清河村要富裕不少,地和田也比清河村要多,要合作,明显和清溪村合作风险更小一点。
时嘉抿了抿唇,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着周山好奇的眼神,她犹豫了片刻,“清河村的人很好,他们帮了我,我也想为他们尽一份力。”
“照你这么说,你不打算抽成?”
周山愣了一下。
时嘉这语气,分明就是打算白帮那个清河村的人了。
做中间商的人不少,和时嘉这样,一分抽成不收的,他还真是没有遇到过。
“不收。”
时嘉摇了摇头,脸上笑容更深了。
“他们人都很好。”
在清河村,她们一家人才享受到左邻右舍的热情,那是在清溪村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
光是这一点,她也想出一份力。
周山定定的看着时嘉,他还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说她不爱钱吧,她又拼了命,不顾脸面的在外头和一群妇人争抢叫卖,说她爱钱,她又愿意分文不取的帮村子里的人找销路。
他自认为识人无数,许多道貌岸然的人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可面前的这个小娘子,眼神澄澈,像是孩童般无害清澈。
天底下还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