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洗尘宴也才到一半,经过尹少府这么一闹,所有人都已然没有了好心情,反而拘谨。
则珠玑先带头找了个由头走了,其余便纷纷效仿,直至剩下广陵王一人走在最后。
望帝杜宇分支一脉,杜家家主杜昭,乃丛帝杜灵堂兄,年仅五十有余,家族家风很不错,就是胆子小了点儿。
之所以投奔玺润为他做事,还不是时局所逼。
如今望帝一脉在朝中做官的也就只有他与广陵王二人,其家族纵使世代忠良又战功赫赫,但却在丛帝这一代便很少被重用。
子侄辈中虽找不出有劣迹的孩子,但也没有任何一个年轻一辈,如广陵王这般优秀之人,故而只能投靠玺润门下,寻求庇护。
杜昭深知他这儿子的品行,是绝对不会苟活于无良权臣脚下,更不屑于成为宵小之徒的左膀右臂,故而并没有将杜家投奔玺润之事告诉他。
今日在接风宴上,他虽未言语表态与玺润作对,但他身体力行无一不是在与玺润较量。
今日他特意赶往少府府,将接风宴上之事说与了杜昭听。
其一意思是警告杜家。其二是故意要让广陵王知道,杜家已经成为他玺润的裙下臣,最好老老实实听话。
而杜昭呢!从来都是胆小的性子,品行又拖泥带水毫无主见,为了家族为了广陵王的活路,他只能替自己的儿子向玺润认错告饶。
玺润算准了时间,广陵王正好在这个时辰回府来。
他只在一旁露出一抹浅笑,神色却挑衅的盯着远处的广陵王。
瞧着自己父亲为这等人点头哈腰的恭维样,他瞬间不悦,甚至觉得羞愧难当,比之愤怒,自责却更多一些。
玺润伸出两指轻轻点了点杜昭的额头,就像是主人抚摸狗狗一般的姿态。
如此举止,反倒显得杜昭更加卑微更加懦弱。
“年轻人嘛!血气方刚,本相理解,也不大为难人,以后乖乖听话,必不会为难你一家老小,不过你这儿子是该好好教导教导,半点儿不懂事。”
杜昭在玺润的提醒下,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好家伙,自己的儿子就在不远处瞧着这一切。
他愤怒异常,双手已经紧紧握成拳头,气的额头双臂已经青筋暴起。
到底年轻,没有那种耐力心境去放任自己父亲受辱而不顾的。
玺润依旧浅浅一笑,那抹挑衅的意味直击广陵王心口处。
杜家位低,玺润权高,在广陵王府收拾他,恐获罪牵连全族,便只好忍耐,打算偷偷跟着他到无人处再惩治他一番。
怎奈玺润刚刚离开,杜昭便快步走了来,一把将广陵王拽至一旁,狠狠给了他这“不孝子”一巴掌。
俗话说打在儿身痛在父心,这一巴掌下去,杜昭心痛万分,则广陵王也难过非常,甚至心绪复杂。
“你——跪下。”
广陵王不敢违逆,只好乖乖照做。
“平日里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今日便敢诬告国相,那明日是不是就敢翻天了?”
广陵王不与解释,依旧顶着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绝不低头认错。
杜昭气结!向仆子吩咐道:“取风赤鞭来。”
仆子们面面相觑,均不敢。
虽说广陵王从小常常被杜昭教训,但次次都是虚张声势,只吓唬罢了!今儿看情形,必是要动真格,故而迟疑不敢妄动。
杜昭怒极,忙呵斥一声!
“耳朵聋了?听不懂老夫的话了?”
仆子们不敢违逆,速速取来风赤鞭。
眼下的杜昭是真被气到了,而且还要给玺润一个交代,故而只能真动手,还要自己亲自鞭打教训才说得过去。
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