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回来,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杜月娇就听到玉追说祁砚王来过。
手上的动作一滞,她没忍住皱了一下眉,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祁砚王会来,思及并未有什么可忧心的,于是很快舒展开来。
“怎么了?他来干什么?”将男装褪下,杜月娇抓起女装就要往身上套,口里继续说着,“难不成是因为那一道圣旨?”
因为那一道圣旨,所以想来看看他的未婚妻长什么样?因为那一道圣旨,所以特意来走这么一趟。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只不过,奴婢看到王爷的双腿并未残废,容貌不知道是否毁损,总之是戴着面具。”
杜月娇捕捉到了玉追话里的重点,戴着面具,她也认识一个。只不过,后来相熟之后,倒是不怎么戴面具了。
“并未残废啊,那挺好的。”杜月娇随口应答着。不管祁砚王双腿是否残废,都不影响她不愿嫁人的决心。
“但是小姐,我听那些小丫鬟说,王爷似乎很想见你。”玉追看着杜月娇,讲出自己所得到的的消息。
“见我?见我做什么?”好奇她的面容?又或者,忧心一些别的?杜月娇想不明白。只不过,她想起了那次被祁轩阙喂药丸自己是被祁轩河送回来的。
想来,不是好奇她的面容。
“他们还说,祁砚王心悦小姐。”玉追犹豫了一番,还是讲了出来。她从前只知晓杜月娇心悦祁轩阙,可祁轩河心悦杜月娇的事情,她不曾听闻。
此话一说完,空气立马安静了下来。杜月娇沉默着,联系起的却是过去所逢。原来所有行为并非偶然,而是他刻意为之吗?
可是,祁砚王心心念念挂念的人,分明是过去已死的原主,而非今日站立的他。想明白这些,杜月娇觉得放松了许多。
只不过,现在的杜月娇又哪里能明白,今日发生的一切,会稳稳指向了她的来日。
“好,我知道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玉追问出心里的疑问。
“小姐想好如何去获得老爷的信任吗?”
提到这个,杜月娇感到头痛不已。即便是现在,她仍然没有想好该怎么应对。
如若最后,她不能获得筹码,那她是否又能寻找仙人,又是否真的能回到原本的世界。
想到这里,杜月娇更觉得疲倦了。
她总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对回到原本的世界而感到身心俱疲。
“玉追,你有什么想法?”
“奴婢以为,此事很难。”玉追垂首,不再看杜月娇。可说出的话,平静却又锋利。
杜月娇点了点头,示意玉追继续说下去。
“首饰并非日常所需,况且,店铺首饰并非俗物。”隐含的意思就是,并非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也并非是轻易努力就可以做到。
杜月娇沉默了。
她知道,玉追所说不无道理,而她自己,也确实没想到该如何做到那件事。
那不如,做一个出逃杜府的计划?拐走金银珠宝,一路行至边境?
这个想法跳出的时候,杜月娇被吓了一跳。可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就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也许,这真的是离开的最好办法。
她从来不是什么过于执着的人,也懒得为一个可能性很低的事情一直坚持下去。手握成的拳头松了又合,合了又松,房内桌上烛光摇曳,瞳孔也明明暗暗,在杜月娇打定主意之前,忽然觉得左耳发烫,伸手一摸,竟是黏糊鲜红的血。
血,怎么会是血,杜月娇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大脑好似已经无法思考。她伸出手,粗暴的,用力的揉着自己的左耳,可手心的血,越来越多。
恐慌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