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月娇的眼神中,祁轩河败下阵来。
遭遇伏击,已经很久远了,久远到,他不愿回忆。
祁轩河还能想起,那日他本是骑着马,但走到半路的时候,马匹忽然口吐白沫,无奈之下,只好换成坐马车。
那日陪同他坐马车的,是连朝,平日里他是负责保护他的,因而和他同坐在马车之中。
原本一切顺利,但外面忽然有了响动,祁轩河心里疑惑,于是伸出手就要挑起帘子要看,可身边的连朝突然扑过来,一把匕首刺入了他的胸口。
他试着反击,举剑要向连朝刺去,却反被踢出马车。
他即便有通天的本事,却也不能坚持太久,不过拦了几个人便觉得身体支撑不住,太多人向他扑来,四肢,胸腔,鲜红的血。
若非子从带兵而来,突破重围,他无法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
如今回忆起那日,全都带着红色的印迹。
“有。”
“祁轩河,我……”杜月娇忽然觉得心脏皱皱巴巴,难受得打紧,她分得清楚,这是原主的情感,是愧疚。
杜月娇一直觉得奇怪,原主,即便命丧于心上人的毒药之下,可是怎么还执着着不离开,偏偏要藏起来,再猝不及防地,予她不安。
但是现在,杜月娇有些明白了,也许正是原主的愧疚,才会久久滞留于此。
“府内竹周,是皇帝的人,你要小心她。”
“好,我知道了,你还好吗?”祁轩河伸手,想去抱住杜月娇。他看她的样子,实在觉得忧心。
杜月娇后退,那种愧疚不安已然丧尽,她知道,原主不会再出现了。
原来她之执念,是祁轩河,是对祁轩河的愧疚。
“那就再见了。”杜月娇在心里告别。
“没事。”杜月娇摇摇头,“我还是先回去吧。”
伸出的手握成拳,祁轩河笑了笑。倘若杜月娇也心悦他,他早已拥她入怀。所幸,他们还有时间,总有一天,他会拥抱她的。
翌日,祁轩河才从房内走出,便看到小七跪在门外,一言不发。他知道,这定然是有大事发生了。
于是匆匆去往书房,等待小七上报。
“王爷,昨夜黄大人死了。”小七紧随其后,刚进来,便跪在地上。
“什么?怎么会?”
“说是自刎,甚至……”小七觉得说不下去了,他们说血溅了一地,桌上也有血点。
“什么?”
“黄大人身前有血书,血书上是……王爷的名字。”
“我的名字?”
祁轩河握拳,只觉得心里憋屈,三日之约未到,赴约的人竟先死去。今日是他成婚第二日,就出现这样一件不顺利的事,他有些怀疑,这是祁轩阙所做。
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恐怕朝中大臣也会有所疑虑,不止此事办不好,后面的计划,也难以实行。
此事,恐怕很难处理好。
晚膳后,祁轩河坐在书房内。
黄将为吏部郎中,多年前承其父指,多年来稳妥做事,未见其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如今他只是有拉拢之意,竟无端自刎,更有血书,此事之中,迷雾重重。
“小七。”
“王爷。”
“你说,此事是否太过反常。”以往做事,是不算顺利,可却无一次如此次这般,谋划许久,却被迅速打破,内心可是不一般不如意。如果是和杜月娇说的那样,竹周是祁轩阙的人,可只这短短的时间,便能知悉他的计划?
“是有些反常。”小七想了想,认真回答。
祁轩河皱眉,将摞好的文书一册一册取下来,他忽然发现什么,开口问:“书房可有旁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