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陈公子来了。”玉追喘着气，急忙告知杜月娇。
杜月娇站了起来，又坐了下去。那晚过后，再醒来之后，月苑之外已经无人巡逻，仿佛时间退回她初次嫁到杜府的时候。可即便是这样，所有发生过的又怎么可以轻易忽略。
“月娇。”
“陈云生，你怎么来了，是找到最后需要的那个东西了吗？”
“我没有，我来是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昨夜和祁轩河见面，说过些话，陈云生一夜未眠，考虑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倘若所有黑暗中的一切终将被光明照亮，那在此到来之前，他要首先让黑暗迎接光明。比起无意被杜月娇知晓这件事，他更希望，他可以先一步讲出口。
看着陈云生的眼睛，杜月娇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他会说什么。他今日没有穿白衣，便少了分远离人间烟火的味道。明明已经认识许久，可这却是第一回杜月娇看到他穿黑衣，这与昔日形成的对比，像一种猛烈的撞击。
杜月娇忍不住皱眉，甚至觉得，陈云生所要说的话，是要更猛烈的存在。
“月娇，你知道的，我心悦你。我今日来，是想问你，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离开从安城。”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从安城？”听陈云生这样说，杜月娇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想带你一起寻仙人。”
一起寻仙人？一起，寻仙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是本来就找到仙人了吗？她要找的仙人不就是在她面前吗？难道？
“月娇，跟我走吧，我们一起离开，我们一起去寻仙人。”
“那你呢，你不是仙人吗？”这话本来只是试探着询问，可杜月娇没想到，事情就是如她所言。
她看到陈云生点点头，眼睛亮亮的，确实不是说假话的样子。可即便是这样，又要她怎么去相信。
“所以，你不是仙人……”杜月娇摇头，不由自主往后退去，不愿相信现在听到的一切。
醉浮楼内雾气飘飘，那样多的人叫嚷仙人到来。再到后来多次相逢，仙人清冷绝尘，仿佛俯视万物。他说他会帮她离开，他说他离京是要寻仙草，他说还缺一样东西。
明明那样多的东西告诉她已经在接近离开祁准国的大门了，明明那样多的东西告诉她她真的找到了仙人，可是现在，那个她找到的仙人，竟然亲自来打碎自己的期望。
这太残酷。
陈云生已经抬起头，他只是安静看着杜月娇的反应，却没有进一步的勇气。怎么会不曾犹豫呢，又怎么会不怀疑说出这些所带来的的结果呢。
可是他不想等了，也不愿等了。祁轩河，毒药，这些都在催促他做决定。
“陈云生，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仙人。”略略缓和了缓和情绪，杜月娇再次开口询问。
“月娇，我不是，但我想和你一起去找仙人，我们去边境找仙人，一定会找到的。”
听到这样的话，杜月娇终于肯承认陈云生真的不是仙人这句话了。
“我该知道的，我该猜到的。”
从角落里生长出的怀疑全都长成树木，浓密的，不可忽略的，她是该怀疑的，是该怀疑为什么在她决意离开从安城的时候，陈云生会忽然出现在她面前。也是该疑惑，陈云生一直拖延着不去打开那条通道。
如今来看，那不过是精妙的计策，令人晕眩的谎言。这一切都让她痴迷，但现在，她该醒了。
陈云生沉默，他也许早该预料到现在的一切。
从一开始，他只是拿人钱财为人办事，他从来游走于真实与虚幻之中，他也总以为定然能看得清，可这次，他竟然想要疯狂沉溺与杜月娇的虚幻美梦之中。
美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