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下，隐隐看到林枫一脸不安地缩在床角。
林寒的表情柔和了下来。
“你在担心什么呢？”
林寒脱下靴子，放到角落里，然后上床，轻轻拍着林枫的背，想要安抚惊魂未定的弟弟。
“来，有什么事跟哥哥说。”
林枫拾起头，灰蓝色的眼睛凝望着哥哥，仿佛要确认什么似的上下打量着哥哥。
“哥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林枫脱口而出。
“哥哥赢了，真是太好了。可是我…我总觉得那样子不像哥哥。
啊，我不是说你做错了…那种情况下，也没什么别的法子了。
爸爸在的话，肯定会称赞哥哥的。
可是，可是”
“不，林枫。你都看到了。可现在你还无法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林寒扩出一丝苦笑，走到墙角坐了下来，然后背对着弟弟，一脸落寞地望着窗外。
“林枫，我是说”
林寒再度停了下来，似乎在想怎么说好。
林枫也跟着哥哥望向窗外。
夜空中，亮晶晶的星星闪
耀着，和地上的万家灯火遥相呼应。
“我和你都不是听话的乖小孩，不是吗？”
林枫知道，爸爸并不喜欢孩子们优柔寒断，他总是希望他们坚强、冷静、不轻易受感情影响。
那是他从残酷的政治斗争中磨砺出来的心得。
烛火忽亮忽暗，林寒继续往下说：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爸爸是对的。可惜已经太晚了。
林枫，记住，不要让同情软化你的意志，
不要让痛苦和伤害磨损你的斗志，不管经历什么样的艰辛，
你都要像野草一样坚忍地活下去！”
哥哥到底想要讲些什么呢？
“要是我可以一直，一直照顾你、保护你…那样你的眼神就可以一直这么热情、善良…”
为什么哥哥的话像是在告别呢？
“但是我不可能永远跟在你身边。
不，即使可以，
我也不能这么做。
你有你自己要走的路。
你必须坚强起来，必须强到可以找出自己的路。
一定要…强到
没人可以打倒你才行。”
尽管不想太伤感，林寒还是强迫自己说出这番话，
像妈妈一样柔和的蓝眼睛渐渐蒙上了一层雾气。
“林枫，如果你不能做到岩石般冷酷的话，那至少要像河蚌一样紧闭心扉。
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柔弱的一面，不要让他们有机会伤害你。
只有在孤独的夜晚，你才能尽情流泪。”
为什么哥哥的话像爸爸一样冷漠呢？
这些话太突兀了，不像是哥哥平常讲的。
就像是想让小孩一夜之间长大成人一样。
难道有某种理由让哥哥非说这样的话不可？
“生活如此残酷，你不可能永远保持年少的纯真
…你还是早点明白世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