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峰若缓了缓神,深吸一口气道:“今日是兄长莽撞了些,但梁姑娘对圣上敌意如此,若是不加以管束,就怕祸从口出。”
尚且是他听见了,也幸好她是佩儿至交好友,不然早已被当作蔑视皇族而关入死牢处刑。
南宫玲佩自是知道这些,她也担心,但是她宁愿堵住这些乱传之人的嘴保护好梁幂云,也不会去限制她的自由。
“兄长放心,姐姐有分寸,毕竟她身后是一整个秋霜楼。她并非莽撞之人,若非相信兄长她自是不会脱口而出。”
相信吗?认识不过几个月便如此信他,信他不会处罚她,信他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将她处决。
见南宫峰若皱着眉毛沉思的样子,南宫玲佩倒是心疼了些。
若是他们未被冠上这象征一族荣誉的皇姓,若是阿父阿母并非将领,若是他们一家人仅仅是田间生活的农户,或许便比现在轻松快活得多。
至少不会被迫成婚,不用背井离乡,不用做一件事考虑多件事的后果,更不用为了几句话而如此担忧。
“兄长。”南宫玲佩温声道:“谢谢你。”
南宫峰若闻言看向她,“谢何?”
“佩儿知道你用了这次儋州之功给佩儿夺得一年逍遥时光,让佩儿少过了一年后宫生活。”
“所以,谢谢兄长。”
南宫峰若走向皇后正殿之时南宫玲佩正在换衣束,窗口一道人影过去她便知道是兄长,便让侍女去正殿门口站着听话,侍女只是说了南宫将军用这次功劳换了一道恩赐,却没说是什么,直到传旨令她明年再嫁她才明白是兄长为了她用这次功劳换了一年时间待嫁,真的成全了她。
南宫峰若只是知晓妹妹的心,若非他刚回来不熟悉,若非是梁幂云点醒了他,他怕是会早早就将她送进那金笼子里当凤凰,而不是现在还在此畅谈。
“这本就是兄长该做之事,更无需言谢。”
说着又从身旁抽出两卷画卷,将其中一卷放在书案上展开,两个栩栩如生的将领便出现在面前。
南宫玲佩眼前一亮,双眼满含笑意看向南宫峰若。
“兄长说过会给你作阿父阿母的丹青,便以此来作为你及笄的礼物了。”
画中之人意气风发,皆身着战甲手持刀剑,眼神十分凌厉。
这便是作为将领的阿父阿母。
南宫玲佩眼中笑意转为泪意,拿起画卷甚是喜爱开心地看着画中之人。
南宫峰若将另一卷画拿起放在书案上摊开,依旧是双人入画,不过衣服样式却变换了。
女子身着华服,男子身着官服,两人依偎,满面幸福,双眼皆是笑意。
南宫玲佩又是被这画吸引,将手中的画卷小心翼翼放在书案上,看着另外一卷眼里亦满是酸涩。
“身为将领的阿父阿母是何等意气风发,身为他们自己的阿父阿母又是何等幸福。”南宫玲佩笑了,却落了泪。
“兄长想让你知晓将领的他们,也知晓身为父母的他们,便作了这两幅丹青。
画中之人栩栩如生,与他们在世之时并无异样。
南宫玲佩细细比对,细细观摩,最后将两幅画皆挂起放于自己房中。
秋霜楼中,梁幂云正还为与南宫峰若争辩一事思考之时便被破窗而入的扶桑将思绪拉了回来。
“你们这主仆皆是不走寻常路啊。”梁幂云又道:“扶桑公子有何事?”
扶桑被这一声公子叫得不好意思,拱手道:“属下奉将军之命前来告诉梁姑娘这些日子出门多提防着些。”
“就因为那屋顶之人?”
“是。”
原来她自己知道,还真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扶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