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鄞抬步去了福衍宫,易颖正在花台处弹琴。
见来人,易颖也未停下,只是笑笑,直至将手中那一曲《将进酒》①弹完。
易颖慵懒地站起身往台间桌边走去,看着他走上前来行礼。
“颖贵妃。”
“何事劳驾三皇子还亲自跑一趟?叫寒云来说一声便是。”易颖拿了杯水撑着桌沿看向他,“说说吧,三皇子有何要紧事?”
南宫鄞神色复杂,心中情绪亦是复杂。
“来此不过是多谢贵妃送于佩儿的那一盒首饰。”南宫鄞躬身一礼,道:“多谢贵妃恩赐。”
易颖睨了他一眼,笑笑摆了摆手,“三皇子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么憋着心里也不好受不是?”
南宫鄞正眼看着她,如此美艳的一张脸,却是那么让人看不懂她的内心。
“你说过不会再对她下手,还记得吗?”
易颖玩弄着手上的指环,听着他的话一顿,又仰起头笑道:“记得,本宫这不是没下手吗?”
“难不成你以为本宫对那盒首饰做了手脚?”
看着他肃正的面庞,易颖笑得更肆意了,道:“放心吧,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何况整她对本宫现在来说,毫无意思。”
“那便请贵妃莫忘了,鄞儿告退。”
南宫鄞转身欲往门口走去,被霜衣挡住。
“三皇子且先等等。”易颖走下花台,拢了拢身上的衣裳,道:“本宫发觉三皇子自梁城那事之后变得有些不同。”
易颖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些许怒意的眉目,笑道:“若论手段,你可一点也不比本宫差。怎么?现在想通了?后悔了?”
南宫鄞内心一紧,看着眼前的女人,虽是面无情绪,眼神却是复杂。
他紧紧攥着的拳头瞬即又松开了,这件事他既然做了就够他懊悔一世的。
“是,我后悔了。”南宫鄞低声道。
易颖大笑几声,顿时又沉下脸来,瞪着他,眼里尽是嫌弃。
“成大事者,切记莫要揪着那些小事成日软趴趴地,软肋这东西越少越好。”
“到底是未经风霜雪露的少年郎,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事可不好。本宫最后奉劝一句,挡你眼睛的羽毛要趁早拔掉。”
易颖直视着他略显低落的面庞,低叹道:“要想为她做什么事补偿就尽快,事情来了可就没时间讨好你的皇子妃了。”
南宫鄞看了她一眼,“贵妃多虑了。”随后便径直出了福衍宫。
“霜衣。”易颖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唤道,“去看看那小丫头最近如何,让她别到处招惹是非。”
“是。”
南宫鄞失神地走在道上,每每想起那件荒唐事,他心中的懊悔油然而生,不仅仅是对不起她,更是对不起死去的越妃。
他慢慢地走在宫道上,很慢,慢到能听见脚下每一粒沙石被他踩到后发出的痛苦呻吟。
“鄞兄长?”
忽的前头传来一句,南宫鄞一抬头便对上南宫玲佩疑惑地双眼,两人四目相对,距离只有几步之遥。
南宫鄞迅速转换情绪,笑道:“佩儿要出宫了?”
南宫玲佩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他失神地样子又问道:“鄞兄长,没事吧?”
“没事,我就是在想、在想该送些什么东西给你。”
南宫玲佩一怔,“为何想到要送佩儿东西?”
“不是佩儿自己说的吗?”南宫鄞柔目看着她,眸中丝丝波动,道:“喜欢一个人,就要多送东西。”
南宫玲佩愣了愣,略觉得些许莫名其妙。
喜欢吗?虽然这段时间他对她很好,好到与晋兄长在时差不多,甚至是更好,但她总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