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九在地上休憩了一刻钟,恢复了一些精力,不敢耽搁,跑去道士身死之处,拿了他袖袍中的方寸戒和那柄黑须拂尘,也没仔细查看,一起丢进壶天空间内。
做完这一切之后,王五九折返回假山小院,查看楚夏兰的状况。
王五九和道士的争斗在院内发生,战斗的余波伤及了她的五脏六腑,现下,这个大心脏的姑娘,已然晕厥在假山之中。
也是少年动了恻隐之心,而这姑娘受伤或多或少也是自己造成的。
一夜过去,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城门打开,城内也开始繁忙起来。
他背起楚夏兰,越过数道院墙,径直越出将军府,向西城的长生堂而去。
“大夫,她怎么样了?”
长生堂后院中,大夫刚给楚夏兰诊完脉:“不过是受到惊吓,加上连日心神不宁所致,我给他开几服安神的药,很快就会醒过来。”
王五九点点头,付给大夫诊金之后,便悄然离开了长生堂。
今天是二十日,按着贺芳的说法,再有两天枯鱼市就会在城北胡风村开始,他初到洛阳,无人依靠,可谓是两眼摸黑般行事,枯鱼市是事关他趁手兵器的要事,不能马虎,他需要到胡风村提前了解些情况。
少年出城,一路向北,几番打听之下,中午时才堪堪赶到胡风村。
刚一赶到,王五九就发觉这个村子绝不是凡俗村落。
村口石碑上所刻的“胡风”二字,不是寻常匠人的作品,其上剑气凛然,铁画银钩,横撇竖捺间,隐隐蕴含着雕刻者留下的无上剑意。
少年站在这方石碑旁,静静伫立,细细揣摩体会这些无上剑意。
“剑者,百兵之君,短兵之祖,招法为次,战意为要。”
“天遁剑法,招式无穷,战意无穷。或有纵横捭阖,以智动兵之意;或有自由张狂,无拘无束之意……”
金色与赤色文字在王五九的意识中交缠错落,天遁剑法的一招一式在脑海中反复呈现,少年观想剑意,全心沉浸在“胡风”二字所勾勒而出的苍茫世界中,浑然不觉外面行人路过,夕阳西下,时间流转。
进入胡风村的土路上,一行人俱都身穿玄色衣袍,从不远处走来。
其中为首的是一名白须老人,名为崔如天,是邙山剑宗的内门长老,此次来到枯鱼市,也是为了给这三个宗门新晋的亲传弟子挑选适宜的兵器。
他们在每年一度的琉璃剑会中拔得前三甲,均都是惊才艳艳般的人物,已被剑宗高手收为亲传弟子,其中的洛夜山,更是被宗主当场收下。
崔如天身后紧随的少年,正是洛夜山,年仅十六岁,却已经是炼气九层的实力,一身强大体术更是不可多得。
而之后的女修余巧云,年纪稍大一些,也才年方十八,炼气七层的实力却一直隐藏,在这场琉璃剑会中,谁都没有想到她会夺得第二,仅最后落败于洛夜山。
而与余巧云并肩而行的是梁直,他年纪最大,已经二十岁,一直是外门的大弟子,如今能够被内门长老收下,也是因为他一直以来的勤勉努力,实力也刚刚踏入炼气七层。
崔如云最先注意到了正在石碑前观想的少年。
他驻足停下,见那少年身上毫无修者气息,却像是能看懂胡风石碑上的剑意一般,沉浸其中,心中暗暗觉得好笑。
另一方面,他觉得作为一介凡人,听说胡风石碑的鼎鼎大名,能主动过来观想也是十分难得。
“你们都是此间的天才人物,资质天赋不必多说,但修行之路,远不是光靠天赋就能走远的。你们看这少年与你们年纪相仿,却在胡风石碑前观想如此之久,你们有何体悟?”崔如天想要借此机会考校一下这三名惊才艳艳的天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