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当官。
当了官的第一件事,想和齐树柏和解。我想给他解释,他那么热心,结果乌纱帽掉到我的脑袋上,他不嫉恨一下,那才叫怪事。第一个我没拉关系,第二个我没找过周勤,宣布当班长那会儿,还是我和周勤第一次面对面说话。
周勤好像知道我是谁。
那天他直接走到我面前,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然后向大家宣布,说程寒雨当班长我看最合适。他这个举动不仅让我疑惑,齐树柏简直是出离愤怒,他以为我背着他找过周勤,他说,程寒雨,你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你出卖我。
我不至于为了一个班长,出卖自己的朋友,可是不论我磨破嘴皮子,说得嗓子眼冒烟,齐树柏就是不相信我。没办法了,我只好请杨思宇帮忙,叫他找齐疯子好好解释,我告诉杨思宇,天可以塌,齐疯子的思想必须做通。
杨思宇想了半天,找了个机会,拉着齐疯子出去到厕所里,我不知道杨思宇都说了些什么,总之是这个让我头疼的大难题,杨思宇只用了一分钟,就彻底解决了,然后,我就看见齐树柏笑呵呵的朝我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寒雨,我原谅你了。我的下巴几乎掉到地上,错愕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唐朝,不知我们两个,谁是王维,谁是孟浩然,但我还是念出一句诗来,“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
等齐树柏出去了,我忙拉住杨思宇问他怎么回事,实在好笑,你给老齐都说了些什么。杨思宇一脸严肃的说:“我告诉他,你答应我了,你会在海星面前替他说好话,帮他把海星追到手,孰重孰轻,我叫他好自为之。你看,很简单嘛,他现在不闹了。”我听得目瞪口呆,灵魂出窍,原来这样也可以解决问题,真是绝妙好词,杨思宇真是个人才啊,他把孙子兵法简直运用得出神入化,为什么我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齐树柏不闹了,我却于激动处孕育着一丝挫败感,感觉即将失去什么宝贵东西,却又说不清即将失去的是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要是不当这个班长,我会得到更多更好的东西。有那么几分钟,我有了辞职的念头,让给齐树柏来当好了。去跟杨思宇商量,他说恐怕不行。我问为什么?他说周勤不会答应你的。又劝我安静点儿吧,别再闹了,开学没几天,为这个你得罪了辅导员,往后日子不好过,他给你穿小鞋可怎么好,将来毕业估计也要受影响,我可不是危言耸听,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我听了一怔,想一想,觉得没意思起来,就朝杨思宇竖起大拇指,说我都听你的,那就这样吧,你答应他的事儿,我是不会兑现的,你去和他计较好了,赖不到我身上。杨思宇嘿的笑了,说,原来你是为了这个,你可够阴险的。
当了班长,我还是高兴不起来,我放不下心中那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佛说,见了就做,做了就放下,放下就忘掉。可是,我看不见也无法做,叫我放下什么?
我被那个无名的虚幻搞得心烦意乱。
大学里当班长还是有点权力的。
大学里的班长,相当于村委会下面的小队长。
队长上面有村主任,村主任上面有乡长,乡长上面有县长。我上面有辅导员,辅导员上面有系主任,系主任上面就是校长。就是这么个级别排序。
村上的小队长有权决定哪一家领救济款,有权取消哪一家的补助款,也可以决定先计划生育了谁,或者让哪一家多生一胎。唉,怎么扯到计划生育上了,这可是个危险活,搞不好人家断子绝孙了,提着杀猪刀奔你家去,危险系数极高。不过我不用担心,大学生不用计划。至于生育问题,听医务室的那个小巧玲珑的护士姐姐讲,还是有的。
我看了一遍班长职责,大多数都是协助辅导员做事,自己能做主的也就三四项,无非是组织班委会搞好卫生,组织体育活动,进行思想教育,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