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的夜色总是姗姗来迟。
为了一场聚会,我们两个宿舍八位青年,竟然坐上了一辆开往远方的公交车,孤独的、彷徨的,穿行在一座老城的一条老街上。
那一刻,车外花灯似锦,街上行人如织。
那一夜,一座城被黑夜包围。
而我,被一座城禁锢在黑夜中。
那一刻,我明白了时光原来是黑色的。黑色的时光,老了一个爱情故事。
她要带我去哪里,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忽然想起一句话,最美的爱情都是一场悲剧。
心中忽然一酸,我想恸哭一场。只是为了一个最美的爱情,也为了海星和我自己。
上车后,我和海星来到车厢后面,随便找个位子坐下。透过车窗,我看见轻漫的烟霭被禁锢在楼宇之间,一动不动,像是被施了魔法,虚无缥缈,却又那么动人。街上行人匆匆,各自选定一个方向,踯躅而前,那一刻我忽然哀伤起来,但我不知道我为谁生悲,红颜在侧,我却心伤神悲,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经不得霎时间黯然泪下。忙看海星,她傍依在我身旁,俏目微合,戴着耳机听音乐。
大概是感觉我看她,海星歪着脸,眼睛瞭一下,微微一笑,把随身听收起来,仰着脸问我说:“你看什么呢,天天看,你还看不够吗?”我笑一笑,没有回答她。海星坐起来,脸贴在窗玻璃上,默然看向外面。好一阵子,她转身咬着我的耳朵轻声细语说道:“你有三天没给我写信了。”我啊了一声,故作惊讶。海星说:“你答应过我的,不管什么时候,你每天要写信给我的,说话不算数,哼。”我哦了一声,说:“昨晚写了一封,早上惦记要拿给你,忙起来就忘了。”海星握住我的手,轻轻抚弄,有那么几次,她几乎捏疼了我。她指尖上的温度,燃烧着我心中的孤独。隐约间,我能感觉到她心中的那一份伤愁,但我不愿说出口。
我想,只要你的心中有我,我就再无所求。
海星又说:“回来拿来给我,晚上我想看。”
我嗯了一声,把海星的一双手紧紧抱在怀中。
那一夜我们就去碑林,吃了一顿宝鸡暖锅。回来时,因天色已晚,和海星在公寓楼下分开。独自回到宿舍,已累得人仰马翻,顾不得洗漱,随便擦一把脸,就上床去睡了。
酒精夺去了我的精神。海星柔情似水的眼神,若一枚明亮的星子,照亮了我的整个世界,夺去了我的魂魄,我安静躺着,望着床前那盏暗弱的灯,努力驱走夜的黑暗。
那会我想,如果给我的心涧装一盏灯,我希望它是红色的,因为海星,她是一朵摇曳的红莲。忽然想起一句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因情生境,又因境生情,不由得潸然泪下。
我和海星很近,近得我能触摸到她脉动的方向,但我很卑微,卑微到我不敢伸出手去。回来的路上,我有好多话想和她说,但话到嘴边,又不想说了,我怕搅动她天真的微笑,怕把我心念的彷徨,给她带去这夜孤独的守望。
我想,还是给她写一封信吧。
于是起身下了床,找来纸笔,回来就趴在床上,再点起一支烟,青烟如絮,心底如潮,面对一缕幽微的灯色,我回味和她在一起的分分秒秒,一点相思,竟比这夜色更加撩人,于是就写下了这一封信。
海星:
今天我很开心,从心底沁香郁郁的那一份快乐。这个叫人迷醉不愿醒过来的快乐,是你给我的最好的情人节礼物。我想,你是老天神奇的造化,怕我在寂寞中死去,便派了你来,给我一次精神的信仰,叫我快乐的活向未来。
你是一朵莲啊,开着红色鲜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