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拦都拦不住。快下来喝几口热豆浆,把酒气逼出来就好了。”尹子奇眼睛不睁的说:“齐疯子,今儿可是星期六,哪里上课去。”齐树柏听了,翻了个身,又睡下了,说:“除非天塌下来,我是不会起来的,你们谁也不许打扰我。”一语才罢,呼噜声震天动地的响起来。
尹子奇笑骂一句:“这是个人吗,这分明是一头猪嘛。”
我和杨思宇都笑了。
杨思宇洗罢回来,桌子对面坐了,抓起一个油炸馒头吃起来,一面嬉皮笑脸的看着我,等尹子奇从床上下来,提溜着裤子去上厕所,杨思宇便悄声问我昨夜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的,黑天半夜的你都干什么去了。
我哈的一笑,把一根油条扔进豆浆碗里,笑道:“你小子不地道,少拿这话来套我,我和你们同吃同喝,又一起回的宿舍,你能不知道,哄鬼去吧。”
杨思宇嘿的一笑,说:“我们两个谁胡弄谁,你心里最清楚。尹子奇和齐树柏喝醉了,我可没喝醉。酒桌上你拉着海星的手又是笑又是哭,肉麻的话说了一车皮,也就是海星,她是真心喜欢你,换了别人,谁受得了你的情话痴语,到现在我的脚底板还是痒痒的。看你醉得不像样子,李臻好心劝你别闹了,安静坐着醒会儿酒吧,你一句话把李臻撅到天上去了,半天她不说一句话,一张脸一会阴一会晴,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回来时,我要扶你回来,你就骂了一河滩的污言秽语。你说你平素多么文雅的一个人,几杯酒下去,原形毕露了,把你丑恶的灵魂都暴露出来了。”
我听了这话,忙说:“我把李臻给撅了?怎么撅的,你快告诉我吧。”杨思宇冷笑道:“你问李臻去,我可不好意思说。”我恨得打自己一个耳光,说:“真该死,往后再不喝酒了,伤人伤己。”一面混些别的事,好歹遮掩过自己的尴尬方妥。
一时间尹子奇回来,过来坐下,便一起吃早餐。一碗滚烫的豆浆喝下去,那浓密的豆香味,顿时让我想起老家的山川沟壑,想起葫芦河畔田间低头开满了雪一样的豆花。吃了两根油条,出一身汗,酒性渐去,浑身通泰,喊一声痛快,也不擦汗,任由汗珠子从脸上滚落。
杨思宇吃完第二个油炸馒头,又抓起第三个吃起来,他说:“这会要是有一碗油茶喝了,那才叫痛快呢。”我说:“快吃吧,福不该一次都享够了,曹雪芹就是明显的例子,先甜必有后苦。”杨思宇嘿的一笑,说:“寒雨,这些话昨天夜里你都讲过几百遍了,你能讲点别的吗?”我把半根油条丢进杨思宇的茶杯里,他并没有生气,笑着捞出来吃了。
红红的阳光终于登堂入室,照在窗台上那株海棠上,我拿了喷壶,小心的给花浇水。有一回海星说今年这盆海棠长得特别好,一树花也开得好看,可惜都已凋零,为此海星还格外的伤感了几天,她说再不养花了,花开时好看,花落时心伤,倒不如不养的好。我对她的这些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傻笑而已。此时枝繁叶茂,宛若碧玉婷立,一片叶子,便是海星一个娇柔的眼神,恍惚中,我感觉到海星看见了我的孤独,感觉她读懂了我的卑微。
吃罢早餐,杨思宇一分钟不愿多待,背起吉他急匆匆地出门去了。尹子奇点了一支烟,坐着慢慢地抽着,看着杨思宇消失在门外,冷笑几声,回头对我说:“咱们宿舍同学四个人中间,杨思宇活得最洒脱了,今天是星期六,地质学院每周星期六,他们学院必定要举办舞会,杨思宇参加了好几个院校的乐队,参加一次舞会,他就能拿到二十元的出场费,挣不少钱呢。程寒雨,你可是我们的班长,你一定要管一管他,可别叫丑恶的金钱,腐蚀了我们这一位新时代大学生高贵的灵魂。”
我忍着笑,只作没听见,坐下来写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