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天吃罢早饭,杨思宇急急忙忙出去,按照尹子奇的说法,他是去地质学院参加什么舞会,又要我管一管,我懒得理会,不去接他的话,坐下来写日记。
尹子奇就没意思起来,往我身边凑过来,递一支烟给我,腆着脸笑问我今天有什么打算,可想出去散散心。我说能有什么打算,累了一周,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天,我是哪儿都想不去,你也别一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杨思宇凭手艺凭本事挣钱,正大光明,你眼红有什么意思,快上床歇着去,别打扰我写日记。尹子奇嘿的一声,说:“你又给海星写信吗,你们是天天要见面的,有多少话说不完,还要写信吗?”
我就给尹子奇一个大大的白眼,并未理会他。尹子奇尴尬一笑,又说:“我还没下作到那个地步,我们宿舍几个里面,杨思宇和老齐,你和我,我们是同窗三年的好朋友了,都是过命的交情,你们谁挣了钱,我都替你们高兴。我是想我们毕竟是学生,学习自然要放第一位,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弄不好影响人的本性,比如说吧,杨思宇去的那种场合,什么样的奇谈怪事没有?倘若他把持不住,一个失足,对得起谁来?秦若琪要是知道他去那种地方,肯定生气。”一面说,一面拿眼睛往我的日记本上瞅。
我心中好笑,只是绷着脸不露声色,后来干脆合上日记本,点了一支烟抽,说:“你放一百个心好了,秦若琪怎能不知道,说不定都是她的主张,我敢断定,这阵子,他们两个手牵着手,走在去地质学院的路上。”
尹子奇哈哈大笑起来,抓起我的烟抽出一支点上了,说道:“寒雨,有个事儿我一直想问你,又不好意思问。”我说:“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放完了待一边去,别来烦我了,没时间和你捉迷藏。”尹子奇说:“寒雨,万一哪一天秦若琪抛弃了杨思宇,和别人好上了,你说,杨思宇怎么办?他不会疯了吧,万一他也学经贸系的那个谁,跳楼自杀,如何是好,太可怕了。”我听了气上来,道:“你一天脑子里想点正经事好不好,听你都说些什么,你是盼着他跳楼,还是见不得他的好?”
尹子奇忙站起来,双手合十,朝着窗口又是鞠躬又是打哈哈,说:“班长,这话说重了,我当不起,我是说万一……”我喊道:“快闭上你的臭嘴,越说越不像话,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人家两个你情我侬的,哪来的万一?只有一万,没有万一,这话小心秦若琪知道了,不拔了你的狗毛才怪呢。”尹子奇笑道:“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爱情,昨日还是你情我浓,明日就可能你死我亡,都是说不准的事,宝哥哥还丢下林妹妹,娶了宝姑娘呢。我是说,如果秦若琪在外面某个地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牵挂,她爸妈都喜欢,逼他们谈恋爱,秦若琪是个性格柔顺的,自然反抗不得,万一做了对不起杨思宇的事,这样的事也难说,那时候杨思宇怎么办,还活不活了。”
我听了一怔,手里捏着钢笔,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冥冥中感觉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也不清楚将会发生在谁身上,好半天,忍不住叹息一声。听尹子奇又说:“寒雨,你怎么了,流这么多汗?”说着,过去取下我的毛巾,塞到我手里,又说:“擦把脸吧,没见过你流这么多汗,小心感冒了,这个节气容易生病。”
我拿着毛巾,却忘了擦汗,只管看着尹子奇说:“你实话告诉我吧,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你是拿秦若琪和杨思宇说事儿,其实另有所指,是不是?”尹子奇笑道:“可见你的心不当位,听风就是雨。我哪有什么消息,什么是另有所指,我指的哪个,你说出个一二三来。”我说:“你忽然提到这些,难免让人多想。”尹子奇说:“也就刚才忽然有这个想法,偶发感慨,不觉的就对号入座了,你别胡思乱想,主要是最近我读了一本言情小说,书里面写一对小青年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