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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任将蠡测笑江湖(3 / 3)

:“其实啊,我们人类的好多技能都是跟动物学的,比如雷达的回声定位系统……”我忙说:“快说野狼的事吧,回声定位等一下再说吧。”李臻嘿嘿的笑了,喝了口水,又说:“你看前面这个峡口,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最好的猎杀之地,往前一步是大峡谷,悬崖峭壁,摔下去便是粉身碎骨,这在孙子兵法上叫死地。野羚群被驱赶到这个地方,那就是逃无可逃的绝境了。爸爸说,野羚其实也很聪明,到此绝境,眼看着一个种族即将灭绝,它们就会想办法延续种群,野羚群中就有那些年老体弱的,向前一步,然后一个接一个的纵身一跃,向峡谷对岸跳过去,那些年轻力壮的野羚就紧随其后,也是一个接一个地跳出去。”

听到这里,我的一颗心怦怦乱跳,几乎无法呼吸了,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牙齿也紧紧地咬在一起。这时听李臻又说:“你来看,从这面到对面大约三十多米的距离,野羚跳跃能力再强,也跳不了这么远。它们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就是一种自杀式的救赎,前面跳出去的都是群体中的老弱病残,老野羚纵身跳出去,身体飞到峡谷中间开始下落,这时候,那些后面跟上来的年轻的野羚羊恰好跃到它们上面,这些年轻的野羚羊就把蹄子踏在老野羚背上,于是就蹄下乘势借力再使力,然后再一次一跃而起,跳到峡谷对岸,就此逃出生天。而那些年老体弱的野羚,踩踏之下,加速坠落,最后葬身谷底,它们虽然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但是它们保护了那些年轻的野羚,一个种群因此而得以延续。这个奇观也是哈萨克族牧民们看见了,流传出来的,这个峡谷也就有了野羚崖的名字。寒雨,你说,这个传说是不是很凄美,很感人。”

我叹息一声,说:“确实凄美感人,也十分悲壮。物竞天择,这个词原来是从这里来的,我几乎要哭了。”

再看李臻,眼睛里早噙满了泪水,呆呆地坐着不动。

一时无话,又坐一会,便起身往回走。一路下来,李臻默然无语,她还沉浸在那个关于狼群和野羚的故事中。

回到住地,稍事休息,便去吃午饭。李臻仍然是情绪不好,把一碗炒面片拨来拨去,我吃完了,她还是满满的一碗。我只好讲笑话给她听,终于逗笑了方好。吃罢饭,原想着找地方好好睡个午觉,那导游却过来招呼大家快上车,我就叫李臻先上去,我回去拿行李。回到车上,导游清点完人数,说一声出发,汽车开出禾木林场,缓缓的向北驶去。

车子先在一条河中逆流而上,动静之间,颠簸得越来越厉害。透过窗户,看那河中流水不急不躁,清澈见底,河旁是青青的草场,和天际连成一条线,就像一条铺开的绿色的氆氇,其间杂乱丢下千万朵细细的白色的花,点点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忧伤。这样的景致,倒合了我的脾性,忙喊醒李臻来看,她却睡眼朦胧,咕噜一句,说花花草草的有什么好看的,你想看你自己看吧,我可要迷糊一会儿。

我只好由她靠在肩上,闭着眼睛犯困。回望蔚蓝天上,两只盘旋翱翔的雄鹰越飞越远,渐渐的融进了蓝色的天幕中。记得藏民把雄鹰看作是人间通往天界的神鸟,因为唯有它们,可以穿过白云,飞向天际。驶出一段路程,那河水渐渐地宽起来,浪头也渐渐的汹涌起来。就有游客说,这条河便是额尔齐斯河。我忽然想起地理课上学过的,额尔齐斯河最终流入北冰洋,原来源头就在我们的阿尔泰山,不免要多看几眼。

额尔齐斯河流过连绵不绝的高山草甸,流过乱石峥嵘的峡谷,像一条银色的丝带,把阿尔泰山紧紧地缠绕偎依,不离不舍。一路行来,到下午四点多,车子终于驶进了喀纳斯湖宾馆,几栋傍水依山的制式木屋,由西而东,逶迤千米,皆为原木垒砌,可知此处木柴是极多的。一路颠簸,才下了车,就有人喊腰酸背痛,找来导游,催他快去订下宾馆,洗个澡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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