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柒的手腕已经被握住，赵真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前，又不着痕迹地移开。
只那一眼，就让曾经深埋在原主记忆里的恐惧回忆卷土重来。
莫柒用力拍开他的手。明明胃里没有什么东西，但莫柒还是忍不住地干呕，赵真越凑近，莫柒越往后一点点挪动。
昏暗的光线。
浓重的烟味。
高大的陌生人。
一切的一切，绷断了莫柒脑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她开始捂着嘴巴干呕，颤抖着从包里拿出一把弹簧刀，从很久以前，原主的包里就有这样一把小刀了，莫柒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乱晃。
刀子划过张真的皮肤，血色一点点溢满莫柒的整个世界。
“莫柒！”
不厚声响起的同时，莫柒的手被人重重拍开，刀子砸在地上，反射着窗外凉薄的月光。
“你发什么疯！？”莫宇的声音如惊雷。
莫柒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额角的青筋一下一下跳跃，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在她脑中爆裂开来。莫柒捂着嘴巴，眼眶干涩到疼痛，嗬嗬地，像一头小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穿着漂亮衣裙的唐伊春翩然而至，看清时惊呼一声，声音里带着些哽咽：“发生什么了？赵真，你怎么受伤了？你不是说喜欢柒柒，想和她说说话吗？”
男人锁着眉：“我还什么都没干，她突然拿出来一把刀......”
“宇哥。”唐伊春忽然唤了莫宇一声，“赵真的人品我还是信的过的，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莫柒喘着气，伸手，狠狠向唐伊春扇过去，却被挡在她面前的莫宇推开，狼狈地摔落在地。
三个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眼睛痛、头痛，好像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痛。莫柒像是快要散架的故障机器人，脑中混沌一片。
她听见莫宇冷声呵斥：“你到底在发什么疯？莫柒，你是不是有病？”
莫柒，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有病？
呵，莫柒苦笑着，强撑着墙，一点一点从地上爬起来。
“是，我有病。”没多久可活了。
莫柒靠在门边，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站直，她知道自己胃中空空，吐不出来东西，可是现在她感觉喉咙一甜。
粘稠的血从莫柒嘴巴里涌出，滴落在她的衣服上，又掉落在地板上。
莫宇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过来碰莫柒。
但莫柒却后退一步。
“你为什么不问我？”
“为什么不问他对我做了什么？”
“你愿意相信唐伊春的一面之词，也从来不肯听我说一句话，你从不肯听我说，因为你从来不在乎，反正到最后都是我的错——”
“因为我是罪人，我欠了妈妈的命，是吗？”
场面一下安静下来，莫宇只是慌乱了一瞬，又立马冷静下来，用着与平常无二的声音，再平静不过地反问莫柒：“难道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
“是啊，所以我马上就要给妈妈偿命了，”莫柒看着莫宇，弯唇微笑，“我马上就要死了，开心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