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自杀式的行为,看起来决绝又狠辣。
印崇台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脸上满是疯狂之色。
温热的血液溅上了江穗的脸,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任由印崇台撞上自己的剑,直至贯穿到了剑柄处,却在印崇台手即将碰上她脸的时候,偏头躲开。
沾染着血迹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惨然一笑:“师徒一场,师尊最后连碰一下都不让我碰?”
江穗手腕一转,厌尘剑在印崇台的身体中旋转了一圈,厌恶道:“我说过,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师尊两个字。”
抽出厌尘剑,一甩,长剑上的鲜血滴落,剑身血亮。
没了力量的支撑,印崇台踉跄了两步,身形摇摇欲坠。
江穗看着他,面容平静:“你还记得我被万宗围剿那天,我在关山渡劫时布下的结界吗?”
印崇台身形僵住。
他怎么会不记得呢,江穗布在关山的结界,就是印崇台破的啊。
关山是江穗跟着太嘤真人修炼的地方。
江穗布下的结界理应没人能破开,但作为她徒弟的印崇台,深知自己师尊布结界的时候,总有一个让人不易察觉的薄弱点。
印崇台破开了那个缺口,才让江穗陷入了被万宗围剿,陨落雷劫的下场。
“我的结界,是你破的吧?”
印崇台不说话,默认了。
江穗继续道:“你泄露我的地点,破除我的结界,为了柳茹依置我死地,你认为,我会放过你吗?”
说到柳茹依,印崇台摇头,嘴里呢喃:“不......不是为了柳茹依......”
江穗:“那是为了什么?”
印崇台面色铁青。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自从在仙门见过柳茹依后,印崇台感觉好像魔怔了,脑子分裂出了两个人格,一个人格则是正常的自己,而另一个副人格则是喜欢着柳茹依并想要杀了师尊。
印崇台眼睁睁的看着身体被副人格占据,一次又一次为了那个叫柳茹依的女人,伤害师尊。
他也不想的,可是,有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他,让他做出了后悔的事。
直到看着师尊消亡在雷劫之下,副人格也消失了。
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动用分魂之术,分裂出了另一半魂魄,不止是为了用这个身体混进北冥宗,恶劣的想要杀死这个自己。
印崇台急促喘息着,却辩驳不出话来。
最后只能苍白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印崇台躺在地上,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他的胸口中流出。
他这具分魂出来的身体本就被季厌尘重伤。
死只是时间问题。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印崇台空茫的望着天,努力牵了牵嘴角道:“我还记得当初你把我捡回去的时候。”
“就像现在这样,我躺在尸堆里,看着天,等待死亡的降临。”
印崇台又咳出一口血,伸出手描摹什么,怀念过往,“天是红的,地是红的,糖丸是红的,血是红的......那时我在想,我讨厌红色。”
江穗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但还是认真听着。
无聚焦又专注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江穗的身上,“可在那天,我又喜欢上了红色。”
“因为......来救我的你,也是明媚张扬的红色,不是肮脏的血,不是有毒的糖丸,是天边升起的朝阳,是师尊你......”
江穗毫不动容:“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印崇台低低笑了两声,“有意义啊......因为有你,才有了现在的我。”
胸膛因笑声剧烈起伏着,好像扯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