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必死的局,一场密密麻麻的砍头刀雨,就这样被一个五体伏地的跪拜礼破了。
系统在脑中大喊:“错了错了!主人呀,你哥哥姐姐们与这大宦官水火不容,你还行礼,不怕被你哥哥姐姐害死么!”
怕,但更怕被那圈长刀削了头颅。
冉子岁与这系统才绑定,很不熟,现在算有了对系统的第一个小认识:拎不清轻重缓急的人工智障。
“孽障!”何夫人抱着冉大将军的头怒骂冉子岁,“贪生怕死的东西,看清楚了,你跪的可是你的杀父仇人!”
冉子岁不为所动。那是原主的便宜爹,不是她的。
“贱婢的女儿果然是个没骨头没血性的东西!”
“猪狗不如的玩意儿!”
“贱骨头!”
“杀千刀的贱蹄子!”
嫡长女冉子仙安慰好何夫人,静静地看向那个蝼蚁般伏地的身影。早该想到的,狗就是狗,哪管什么道义廉耻。
亏她曾经对她还不错,允许她可怜巴巴跟在身后,哪想到今日的背叛,顿感人心凉薄,“唉!岁岁真是养不......”
何夫人愤恨自己长女太善良了些,“事到如今,你还叫她岁岁,那是冉家的耻辱!你还要护着她不成!”
听他们骂自己比骂九千岁还狠,冉子岁有一瞬的错觉:杀死冉大将军的不是那大妖孽,而是她。
姬婴垂下眼眸,见地上那抹几乎没有起伏的暗淡身影,脸上的森然笑意愈发玩味。
早在冉家一行入府前,暗线来呈报了长街上的动静。这最不起眼的小丫头抡大刀砍了德王世子的马,倒是出乎他意料。更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小丫头前脚骂他“阉狗”,后脚便五体伏地行跪拜礼。
好不要脸的小丫头,他喜欢。
“岁岁是吧?倒是个识时务的,且抬起头来让本座瞧上一瞧。”
冉子岁惊魂已定,听话地抬起头来。
前世什么阎王场面没见过,眼前不过一个怪异的大太监罢了。
本就因吃喝不如下人,面有菜色。而一脸没擦干净的马血,又因惊险流了一脸的汗,再加上行礼时脸贴地沾了不少灰,想来不会太好看。
那如画的远山淡雾眉微拧,嫌弃道:“丑得本座眼睛疼,去。”
冉子岁在心里问候了这大妖孽的祖宗十八代,被一旁侍候的小太监扯去一旁擦脸洗手去了。
那小太监用浸了花蜜的帕子细细擦她的脸,擦一下便换另一块帕子。小小一张脸,用下的脏帕子竟堆了座小山。
真是浪费!
小太监低声耳语:“千岁大人爱干净,见不得脏东西,岁岁姑娘注意些。”
爱干净到见不得别人不干净,这大妖孽的洁癖很严重呐。
擦干净手脸后,这小太监将她引至步撵旁,塞给她一只大红苹果叫她好好捧着,仿佛一下子成为这侍奉太监团队中的一员。
“孽障,竟和杀父仇人站在一起!”冉子铭怒骂,恨不得撕咬下冉子岁的一口肉来。
姬婴使了个眼色,大太监之首玄公公站了出来,抹了白粉涂了口脂的脸咧开,“三公子此言差矣,杀你父亲的非我家大人,而是陛下。”
“冉大将军哦不,是罪臣冉世苍,通敌泄露作战图,致使海贼占领浮屠关。陛下大怒,着左将军前去取下罪臣冉世苍项上人头。副将军冉子靖,不,是叛国罪臣冉子靖已回归海贼阵营。”
冉子靖,冉家嫡长子,跟随父亲冉世苍征战,眼见着就要独当一面了。
“不可能!”何夫人哭喊,“谁不知我靖儿精忠报国之心,定有人嫉妒我冉家,害我夫君!害我靖儿!”
玄公公没听到似的,继续道:“为防冉家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