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切勿再作此戏称,奴婢……”
红拂女忽然咯咯一笑。“我都替你二人觉得累,阿姊你比我们都年长几岁,不如就做我们阿姊吧。”
独孤明心里一动,想起了在大斗拔谷,紧紧握着他手,含泪而逝的阿姊杨丽华。
苏娬慌忙摆手。“这如何使得?”
独孤明忽然在她面前拜倒。“弟独孤明,参见阿姊。”
红拂女也跟着他拜倒,只有李靖面露尴尬。他已年过三旬,怎么看都比苏娬大上许多。
苏娬刚要跪倒,忽然略一沉吟,展臂搂住了独孤明和红拂女。
然后抬头对李靖叫了一声阿兄。
李靖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独孤明笑着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各论各的。”
红拂女纵身而起。“我去沽酒买肉,今日咱们不醉无归。”
李靖大声叫好,红拂女向他伸出一只手。“次兄别光叫好,掏钱啊。”
李靖的脸顿时涨红了,又开始浑身翻找。
独孤明笑着说了一句:“不必了,一会儿有人送钱来。”
他话音未落,院外传来一阵笑声。“不仅有钱,还有酒肉。”
李淳风推门进来,先给独孤明施礼,红拂女上前抢过他手中的大食盒,招呼独孤宝琳跑回里屋摆放吃食。
“把东西交给苏娬阿姊。”独孤明笑着说了一句。
李淳风把背后的包袱放到苏娬面前,恭敬叫了一声阿姊。
苏娬答应了,随手打开包袱,然后就惊呆了。
包袱中,是金光闪闪的金铤。
苏娬拿起一块金铤,伸手掂了掂,然后看向独孤明。
“这里共是一千金,有劳阿姊费心经营。”独孤明一笑。“若是不够运转,弟手里还有一些。”
李靖也拿起一块金铤,看到上面篆刻着“大兴三年”的字样,惊呼了一声。“这是大隋的库金?你从哪偷来的?”
独孤明没理他,看向苏娬。
苏娬也看向他。“大郎……”
独孤明连忙摆手。“阿姊还是叫我二郎吧。”
苏娬一笑。“二郎是想赚些快钱,还是想安稳做大?”
这一句二郎,令独孤明心潮澎湃,仿佛又回到了儿时,长姊杨丽华把他揽在怀中教他认字的情景顿时闪现在脑海中。
他摆了摆头。“阿姊再说细些。”
“若要赚快钱,最好是贩马。朝廷急需战马,若能从突厥、吐谷浑,乃至西域运来良马,卖于官家,不但获利颇丰,只怕还能获得封赏。
只不过贩马需要官凭印信,还需要有懂马的行家,和众多押护,这一千金,只怕还不够。”
独孤明笑着点头。“那安稳做大呢?”
苏娬把手里的金铤放下。“安稳做大最好是贩药材。南北药材互缺已久,若能打通南北通路,药材也可一本万利,而且风险小得多。就是周期要长些。”
独孤明听她说得头头是道,欣喜的一笑。“全凭阿姊定夺吧。过几日,等我回来,找个人来见阿姊,他在西市很有些势力,定能助阿姊一臂之力。”
苏娬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独孤宝琳伸手拽了拽独孤明的衣袖。“阿爷,啥时候吃饭啊?”
众人围在食案边畅饮大吃,独孤宝琳一边吃,一边不时的看着独孤明。
独孤明连着被李靖灌了三杯酒,面色涨红的摆了摆手,然后看向独孤宝琳。“有话就说。”
“阿爷,你为何还不问我那道士的事?”独孤宝琳小嘴塞得慢慢的,满脸期待。